不过,这话她也只在心里暗过了一番,小安子最为讨喜,言语之间又常常透着一些机灵,于此,在李元碌的面前算是最为得宠的,上官淳耳深谙其道,也就不必多在言语上头透露了。
“本官知晓了,你去回了你师父,本官立时就来。”君上置气那可就是要人命的,如今人命稍未有差池,她去了,也不知能不能消了君上的怒气,走一步瞧一步,先去见过君上之后,再作打算吧。
小安子诶了一声,得了上官淳耳的话,登时喜滋滋地答了上官淳耳,“上官大人,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上官淳耳送了小安子出了殿门之外,这才长叹了一口气,朝阳正殿的怒火,就快要燃到她这医殿的殿门口了,李公公的这一出戏,她要演下去真真是难啊。
“走吧,总得去正阳宫替君上请脉,君上置了怒火,身子总是损伤,你备些静心丸,随本官走一趟正阳宫吧。”上官淳耳回首对着小李子吩咐了一句,小李子应了声是,急步往着药材司走。
这一件事,上官淳耳其实觉着君上给了风惜柔足够的面子,若是前朝处置并不能让良美人如意,那么,风惜柔的下场,与着曲夫人殒灭的处境也就一样了。
让着四大家族互相碰撞,她同着君上才能在其间受益,宫家的仇怨,与着君上的朝政,对于她来说,同等的重要。
李元碌等在正阳宫的殿门外,递进去的茶水已被掀翻了好几次,他进去宫殿里时,君上的面色一次比一次阴沉,他担忧着君上的身子之余,还担忧自己的性命有损,上官大人若是再不来,整个正阳宫就快要被肃杀所吞噬了。
他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却是发觉柔美人去了身上的金玉步摇,面色惨白,身着纯色素衣由远及近地往着正阳宫而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李元碌觉着自己的颈脖正在不断地发着冷,柔美人娘娘来正阳宫的目的,无需他去想,便是已然猜测到了,风家的官职被夺,君上又圈禁了风家人的权势,良美人娘娘自然是坐不安稳的。
只是,也不知是谁在柔美人娘娘的跟前透了这消息去,这来的不是时候,存心是让着柔美人娘娘来躺刀子的。
于此,李元碌眼角一收,站在他身侧前的小顺子却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又低了头去,他心思一顿,这小兔崽子想必是发觉了端倪,知道他在防着,这心思倒是细致,连他安插上去的眼线都未有发现踪迹。
“给柔美人娘娘请安。”李元碌手搭了拂尘往着前头步了几步,迎上了步上正阳宫外阶台的柔美人娘娘,他朝着良美人打了个礼儿。
“李公公,君上在里面么?”风惜柔原就身子纤细,如今经了风家的事情,整个人瞧上去分外的憔悴,李元碌也是有些无奈,良美人娘娘这又是何苦,君上未有动风家人的性命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这若是惹得君上龙颜震怒,难保风家一门不就此殒灭。
只不过,娘娘之责有君上定夺,他这个内侍总管也只好如实相告,李元碌直起了身子,回了话,“娘娘,君上吩咐了奴才在外头候着,却是不能让人前去打扰,这几日天色霜露重,娘娘身份尊贵可得好好休养才是。”
柔美人即便是心思再浅,也听得出来李元碌的言外之意,君上对着风家动了气,如今的风家算是败了,倘若长久以往下去,那么,风家迟早是会被其他三家吞并,陶家一直跟在风家之后,父亲占了上大夫的官位,这才堪堪护住了风家的地位。
“李公公,请您进去通禀一声,本妃想要见君上一面,就只要一面就好。”柔美人的语气有一些微急,她只要能够见着君上一面,只用一面,她就别无所求了。
李元碌着实有一些为难,这来了谁都好,来了柔美人他要是放了她进去,君上那扫过来的眼眸就能将他劈成两段,更惶论君上绝对会真让人将他给拖出正阳宫里,他暗叹了一番,拒了柔美人。
“娘娘,不要让奴才为难,君上如今正在气头上,不是奴才不让娘娘您进去,实是君上吩咐着不让人打扰啊。”
柔美人一听得这话,知道君上这一回是铁了心的要置风家于死地,当下里她的腿脚一软,顺势膝头一弯跪在了地界之上,素色的衣衫间被膝头旁的水色所染,浸开了一片的暗影。
“君上开恩呐,臣妾的父亲为北周处处着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君上。请君上留父亲的官位,哪怕是让父亲当牛做马,臣妾的父亲也是心甘情愿的啊,君上,求君上开恩呐。”
李元碌听得柔美人这一声喊,忍不住地倒抽了一口气,“娘娘,您可别。”但这一声阻止之言却是更为的苍白无力,这又是何苦,君上若是想见柔美人,便是一早就让他请了良美人进去了,良美人又如何会自失了身份,跪在正阳宫的殿门外。
“君上,求您看在臣妾父亲以往为君上分忧的份上,请君上从轻处罚吧,君上。”柔美人的声线里头透了一丝的哭腔,这若是寻常的男子听了,也是有些于心不忍的吧,不过,她今日的确是来错了地方。
“李元碌,何事如此吵闹。”李元碌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听得正阳宫里头透了君上的声线出来,他心中一沉,立时搭了拂尘快步进去了正阳宫里头。
“回君上的话,柔美人娘娘在外头求见君上,似乎是想要让君上从轻处罚风大人。”李元碌着实是无奈,柔美人娘娘要求情就是明日来也好啊,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