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能毁,但这送上来书信的人,应是还有漏网之鱼。意欲篡位谋反如同天地同诛,灭九族,这样大的罪名,太傅不可能不知,栽赃嫁祸的动机是什么,君上有些未明白,只是想要太傅大人的命?
想来,这事情并不如表面上头的那般浅明,更何况,当年的是他亲身监斩,太傅可是对着他言说,施仁政于民,省刑罚薄赋敛。
能这般言说的臣子,若是有不臣之心,便真真是天大的冤屈了。当年先君受人蒙蔽,年纪越大,就越容易多疑,宁愿错杀三千,也不可放过一人,所以,才会给歹人以可趁之机,到头来整个宫家都被诛了族。
先君在位六十三年,却未有能册了太子之位,无论是其他王兄一党,还是非他族内,都并不想见着宫家扶其间一家上位,那么,既然宫家的站队都未有站得明了,还不如从一开始就除了,后头才好行事。
君上的眼瞳往着后头收缩,为了一已之利损了整个宫家一族,三百多口一夜之间通通殒灭,而太傅却是最后一日求了他去监斩,太傅的心思他岂会不知,太傅是想要用自己的性命来扶他上位啊。
如今仅仅留下了宫家的一丝血脉,他也必得要护得周全,哪怕是他以着君王之威压着群臣,那又有何妨。
“君上。”君上的思绪回转,听得了一丝的清冷之声,所有的情绪蛰伏在了君上的眼瞳里。
“嗯,绝月的伤势如何?”君上靠在了背后软垫上,眼前的烛光间只有一抹瞧不清楚的暗影,若非不是绝双唤了君上一声,便是丝毫发现不了眼下里多了一个人。
“上官大人已给绝月瞧过了伤势,一切得靠绝月挺过。”听这语气,君上抬了抬眼眸望了过去,绝双言语之间从未起伏,如今提着上官淳耳连同着语气都变了。
“上官淳耳医术甚高,但绝双,有些事情无需得本王提醒你。”绝双心下一动,微微有些惭愧,的确,上官大人的事情他提得有些多了。
听得未有回应,君上便是知晓绝双已听懂了他的话,如今的上官淳耳与宫家有些微的关联,倘若出了任何一丝差池,莫说是案情棘手了些,就连着上官淳耳也得惹上杀身之祸,毕竟斩草不除根,有些人便是会心下不安。
“好了,此事本王已经知晓了,你去上官淳耳的殿里护着,以防他有任何的差池。”君上摆了摆手,连着绝双对上官淳耳都心生了恻隐之心,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闻听得绝双离去的声响,君上这才勾了唇线一笑,原以为是他心绪不正常,原来,不单单是他一个人啊。
当真是,有些,难以接受呵。
如今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前朝,南征,多方事情交织在了一块,上官淳耳可真真是会给他找些麻烦,如今上官淳耳是他跟前的人,麻烦也得交给他分担分担,否则,他这不就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么。
绝月的伤经了上官淳耳的手,却是处理得妥当,她轻叹了一口气,将厚实的被子盖在了绝月的身上,她并不知道这伤他是怎么得来的,但她现下里知道的是,这床被人占了,连人都不能告诉,她怎么觉着自己找的麻烦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