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间桃蕊娇如倦,东风泪洗胭脂面
香尽雨阑薄衾寒,残花半缕恼多情
我听了雍正一番话语,感触极深。宽慰道:“皇上权倾朝野,为江山社稷时刻放在心里,乃是一位明君。若在诸位后宫后妃中最为沉默寡言不与之深交。宫内人人都说您避世不问朝政。不过臣妾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想清闲养性,对于众多宫中事物,皇上比谁都关心。总关在养心殿内也闷得慌,出来走走,倒也不常是件好事。”
他的口气中似乎有些无奈,“与你相见之初与入宫后的你,竟然没有多大差别,还是一副天真幼稚的模样。”
我一怔,立刻敛起笑容,侧首望着他后退一步,盯着依旧温然的他,沉默许久才说话:“那为何要招臣妾进宫为贵妃,难道皇上想让臣妾登上皇后之位?”我很迷惘,因为他总让我看不透,摸不清。
但是雍正没有说话,依旧将目光拉远拉长,缥缈地望着远方的天际,若有所思。
“皇上!臣妾心里明白如今后宫内至高无上的主子是熹贵妃娘娘,授予金印紫绶,正位宫闱,同体天王。在她面前尤其要注意我的言行举止,不得出一分差错,臣妾也不想做上皇后之位。”我忍不住朝他说了一声。借此只求能平安回家。
“等到时机成熟,香玉贵妃会明白我的用意,朕很想知道你心中入宫之后真实的想法!”他的笑意更深了,扬手轻抚过我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
我犹豫片刻,还是温和笑了笑,说:“当臣妾入住寝宫瞧瞧与我同住相互往来的后宫嫔妃,眼中闪烁着期待的亮光。我知道她们心中都有梦,梦想着自己被选为贵妃,有朝一日凤袍加身贵为皇后,母仪天下,统摄六宫。相较于她们对这份尊贵的期许,臣妾反而显得冷淡了许多。当今宝亲王的皇额娘是权倾朝野的熹贵妃娘娘,也是她向皇上提议选妃的。朝中大臣都心知肚明,此次选妃只是个可笑的幌子,熹贵妃娘娘只不过是为选一名家世显赫的女子,进而巩固自己的权力与宝亲王的地位,最重要的还是为与纯懿皇贵妃娘娘一争高下。若臣妾一被选入宫就被封为九嫔之首,而今众妃嫔皆因色衰而爱驰,这对于众多后宫后妃实为不公平。熹贵妃能当上皇后自然不同,毕竟和皇上相处甚久,感情也深。臣妾相信皇上对于熹贵妃娘娘来说却依旧受盛宠而不衰。或许皇上对她有爱吧。如果皇上对臣妾的宠爱非但丝毫不减,反而与日俱增,会对熹贵妃娘娘是一种无形的伤害吧。”
雍正眼前的我已经是知心合意的女子,气质、理智、聪慧、端庄熹贵妃哪一点都比不上我。
然面上波澜不惊,只抬了抬眼皮看了我一眼:“香玉贵妃不仅相貌美若天仙,忍耐与才智更是胜人一筹。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皇宫原本就不够平静,即使纳您为皇后,又怎能令她们静得下来?曾在养心殿一段时间,朕有些神思恍惚,阖上书,便陷入一阵深深的冥想中。太监苏培盛,在一边静悄悄的扇着扇子,不敢打扰朕,看样子,朕是要睡着了。殿内燃着一炉檀香,轻烟缭绕,香气弥漫。绿色的竹帘子低低的垂着,窗外有几枝翠竹,有只蝉儿,不知歇在哪根竹子上,正在知溜知溜的唱着歌。片刻,蝉声停了,屋里更静,却从那靠街的一扇窗子外,传来一阵婉转而轻柔的、女子的歌声。朕不由自主的精神一振,侧身倾听,那歌声凄楚悲凉。不知这位歌声动听的女子是否就是你?”
我淡淡一笑,那笑意恍若雪野上的暖炉,轻轻一晃便被夜晚凝寒雪光挡去了热气:“宫中女子繁多,歌女唱曲子并不稀奇,奇的是唱词的不俗和怆恻。一片凋敝,毫无生气,也许唱些歌增添弥补心中的空缺暖味。听闻张廷玉大人家女子个个歌声曼妙、舞姿翩跹,纵声舒袖时如天仙群列。我以前常在经过张大人府邸大门外的舞榭中看到她们展歌喉、旋舞衣。因为从喧戏子接触,所以臣妾知道,百姓都有些追捧的气节,仿佛世上只有歌声源远流长,这对于臣妾来说的歌声不足为道。照理说皇上应该是见过这位歌声婉转的女子,也许只是一面之缘,唯有一个眉目最清秀,想来想去,再无旁人。何必再多为这女子苦恼,得皇上欢心就是了。”
“好,既然香玉贵妃如此说,朕也不必为任何大小事劳神烦心。天色已不早,朕备鸾驾送你回宫寝!”雍正和蔼说道。
月下,出发朝着承乾宫而去。朝中事务一一暂由掌事太监宋辅国代劳,养心殿,渐行渐远。鸾驾外面的天空,和雍正实在是久违了。曾经,雍正年轻那般的渴望权力。可是,现在得到了权力,然而,他却更是喜欢这美丽的天空。这无拘无束的紫禁风光。
虽然已过了冬天,寒风萧瑟,可是,雍正的心里,却是比春日,更加的温暖。
“爱妃,冷吗。要不要在加一条绒毯呢?”
软鸾里面,雍正和我两人依偎在一起。鸾驾偏大,主要是为了让皇上在行程中,也能得到好的休息。鸾架里面铺满软和的皮毛,还不时的换上暖炉,一片温暖如春的感觉。
“不了,已经很暖和了。”
“爱妃,这样长途跋涉从江南来到京城,你身子还受得了吗?”
“没事,我很好的。没有那么的娇弱。”
由于我身子骨较淡薄。不能太过劳顿,然而,曾记得从江南来到京城这一路走来,竟然用了几个月的时间。踏上皇城的土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