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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平郡王纳尔苏与曹頫父子相见,各道其喜。纳尔苏向曹頫道:“不知舍甥天佑可曾娶过甥妇否?”曹頫见问,回道:“王爷若问天佑贤侄娶亲之事,说来话长,不过吾女儿可在王府一切安好。”就将始末根由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平郡王纳尔苏大惊,道:“别后半截,就有如此大变,难得舍甥妇贤名可表,四姨娘的劝阻之事本王心里自是清楚,也罢。难听的话就不说了,只是你女儿近日思念家急切,兴许找个空闲时日回趟家。”曹頫无话再说,蓦然点头。

话说端柔格格读了一日书,方才劳累。刚从书堂回来,和硕和蕙公主已吃过饭了,正在踌躇,想到外面馆子上去吃点心。走到书院的账房门口,忽见一个小厮,托着一个洁白的大方盘,内放一只火锅,两盘菜,热气腾腾的送进去了。随后见有管事的夏笙跟着进去,见了端柔格格,便问:“姑娘用过饭没有?”端柔笑了笑,轻声说道:“才从女书院读书经过此。”

夏笙高兴道:“既没用饭,何不就请在账房吃罢。”这夏笙夫妇是大学士夫人赔房过来的,一切银钱账目皆其经手。端柔格格进了账房,夏笙要让端柔格格先吃,端柔不肯,拉他同坐了。吃过了饭,夏笙泡了一碗六安瓜片递给端柔,说了一会闲话。看桌上的沙漏已到末初,偶然看见一个青竹书架上有几本残书,顺手取了两本看时,却是抄写的曲本,无非是《牡丹亭》、《长生殿》上的几支曲子。又取一本薄薄的二三十页,却是刻板的,题着《花曲杂选》。略翻一翻,像品题小旦的。再拿几本看时,是不全的《玉簪记》。端柔道:“这两本书是自己的么?想来音律是讲究的。”

夏笙哀声道:“那里懂什么音律,不知是那个爷们撂在这里的。”端柔要借去看看,夏笙道:“只管拿去。”

端柔袖了出来,到自己房里,歪在床榻上,取那本《花曲杂乱》看了一会,记清了九个名氏。一面想到:原来京里有这样好小旦,怪不得外省人说:“要看戏,京里去。”相公非但好,个个有绝技,且能精通文章,真是名不虚传。这样看起来,那芳官虽然生得天仙似的,只怕未必比得上皇室这一班。忽又转念道:“这书上说的,也怕有些言过其实,若论相貌,我看世界上未必塞得过芳官。”重新又将这九个人的光景逐一摹拟一番,过后又牢牢的记了一记。只见乔雪薇跑进来说道:“同路来的曲先生找格格说话,现在账房里。”端柔格格说:“这也奇了,他怎的到这里来。”就将《花曲杂乱》塞在枕头底下,带上房门出来走向账房。

到了账房,见曲长恭同着个白胖面生的人在那里坐着,见端柔格格进来,都站起了,上前行礼问安。端柔格格微笑道:“曲先生到此有何贵干?”曲长恭笑嘻嘻的道:“晓得尊驾在此,特来请安的。”端柔知道他是顺口的话,便道:“我还没有来奉拜,倒先劳你的驾过来。”

又问:“那位贵姓?”曲长恭道:“这是我们南宫班楚二爷,来请鄂大人定戏的。”端柔待再问时,只见夏笙从上头下来说道:“大人吩咐,既是十月初六以前都有人定下,初七八也使得,就是不许分包。”那楚二爷道:“不分包这句话,却不敢答应。初六月里的戏,不要说我们南宫班,就是查不多的班子,那一天不分三包两包。我楚二爷劳你驾,再回一声罢。”

夏笙道:“已经回过了,是这么吩咐下来,再去问时,也是白碰钉子。要不然,到卫大人那里去商量罢。”

楚二爷满脸苦涩,问道:“这初五日子呢?”夏笙有些不耐烦道:“一发和卫大人商量,不拘初七初八,定一天就是了。”曲长恭道:“到卫大人府上去回来,还要在此地经过。不如我在此等一等,你同楚二爷去说结了,回来同走罢。”

楚二爷道:“也好。”便同夏笙去了。曲长恭即问端柔道:“可曾看过京里的戏?”端柔回说:“没有。”

长恭就说行头怎样新鲜,角色怎样齐全,小旦怎样装束好看,园子里怎样热闹,堂会戏怎样排场,说得端柔十分高兴,问起同路的人来,知芳官在颐和园处,现今患了几天病,也渐渐好了。

玉华定于十月十日上台,其余各自跟他师傅,也有在幽梦班的,也有过别班里去的。端柔又问他的寓处,说在金鱼胡同吉祥戏院幽梦班总寓内。端柔道:“改日过来奉看。”

长恭道:“这如何敢当,只好顺便去逛逛。”说着夏笙已同楚二爷回来,已经说妥。定于十月初六日在恭王府戏馆,不论分包不分包,只要点谁的戏,不短角色就是了。夏笙上去回明,付了定银各散。是晚子玉课期,未得与端柔闲谈。

话说雍正帝自登基之后,社会经济有较大发展,政治形势也相对稳定。一生只爱乌拉那拉氏皇后一人,虽暗地里也有寻欢作乐之事,却也算得上是生活上严有节制的。可是到了痛失皇后之后,雍正帝暗中也喜欢上了漂亮的女子,如久蓄的河流,一旦打开闸门,便一发不可收拾。

雍正帝的这种变化,被太监李德全看到眼里,暗中报告了熹贵妃钮祜禄氏。命张廷玉忍痛割爱把身边的两个女儿,张钰怀和张钰彩偷偷送给雍正帝。这钰怀和钰彩均年不过二十,巧于词令,能歌善舞,且颇具媚态:

能歌能舞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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