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瑞突然有种莫名的笑意,安静的坐回到后排的椅子上。会议厅的前排座椅,是要留给副处级和处级干部的。
县委书记继续在错误的判断上渐行渐远,说:“咱们要主动起来,省厅要查案,可以呀,我们溪县四套班子,全体上下,能配合的一定配合。但是,省厅不能把咱们所有人都蒙在鼓里,没有这样的道理,对不对?”
从他得到的消息来说,书记的决定是相当正确的。然而,他得到的消息是二手消息,本身就不够准确。
如果把白主任和谢科长放在这个位置上,他们就不敢做这样的决定。但他们把消息提炼了告诉县委书记,县委书记再综合情况做判断,结果就截然不同了。
这时候,他就是不考虑人家抓窝案的可能性,都不可能。
而抓了窝案,即使他这个外来户的县委书记没做错什么,也算是错了。
县委书记微微偏头,看向县长,道:“老李说两句?”
“我同意书记的意见。”县长难得少说话。
其他人见两人都同意了,也纷纷言表示赞同
一圈说完,书记道:“没有其他意见,我就向南湖地委报告了。”
接着,书记要来了会议记录,检查以后,让参会的人都签字了,才去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
县长也退席去打电话,会议厅又慢慢的起了议论。
不过,领导们做了决定,现在议论的价值就不大了,除了几个爱唠叨的,大部分人观察一下别人,都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段瑞拿着大茶缸子,跟在出去,然后找了几个相熟的官员,聊了起来。
现在,自然是建立攻守同盟的时间。
书记的电话,打到了地委,就是一副很有心机的抱怨。
县长的电话也打到了地区行署,同样是很有心机的抱怨。
地委书记和行署的专业,听了抱怨以后,也不得不将电话打去省里。
在中央财税改革以前,全国的税收主要是给地方拿去了,因此,地方的话语权要比后世大不少。
另一方面,在地方工作的老干部和老红军也很不少,不是说欺负就能欺负的。与之相反,地方对抗上级的事例是屡见不鲜,而且赢者居多。
像是省长和省委书记这样的封疆大吏,对地方主官还有一定的威慑力,次一级的就不行了。省级机关固然拿捏着权力,可他们求到地方上的时候也不少。面对一个县的抗议,省公安厅的厅长都觉得挠头,最后不得不派了一名副手,去溪县处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