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除了老者的声音寂寥无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其貌不扬身躯淡薄的他此时此刻亦是光彩*人。
“若东尊之名还不够呢?”雨田忽然冷冷的接口道。
老者顿了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中官将,收回目光后振振说道:“唯有洪皇雄师征出东方。”
书房里死一般的沉寂,雨田妖艳的面容冰冷无情,众官将则是神色各异,面面相觑,片刻后不约而同的望向巍坐在上的皇甫皓,一时间无人言语。
皇甫皓把众人的神情一一尽收眼底,其威严之态实难看透,他又等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魏相甚明朕心,所言正为朕之所想,天下之厄难当以天下之力共御之,而今天下各皇族、王室莫不是胸怀私心,为一己荣华弃苍生之安泰,百姓愚忠而盲从,试问这般下去天下将沦为怎样的乱象?朕不怕背负一身骂名,因为朕相信终有一日朕之心意会昭然天下!”
言及于此皇甫皓顿了一顿,看着一众官将一字字的问道:“不知众卿如何看朕?”
魏相名作魏轸,又是一个倾动全朝的名字,如果说雨田是飘在洪皇朝上空暴戾恣睢的“妖雨”,那魏轸便是取代了以前的李丞相为皇朝朝政的轸石,洪皇朝之人的命系于雨来之手,也在魏轸之口。
坐于下首的官将们静默不语,眼睛余光皆暗地里瞟向魏轸,众人此时怎会还不明白皇甫皓的雄心,只是那句“征出东方”着实把他们震住了,雄霸一方尚可接受,可是要一统天下,莫说是听,恐怕从古至今连有此想法的人都没有过。
可此时这样一个人就巍坐在上,让他们的心澎湃不已却又惴自不安,当魏轸跪地施礼时官将们重重的松了口气,听到:“吾皇身负天地之大仁,胸怀为苍生之厚义,如此圣德乃天下之福泽,臣愿为吾皇宏愿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臣愿为吾皇宏愿肝脑涂地,万死不辞!”众官将紧随叩拜,奇声高呼。
雨田冰冷的眼睛闪了闪,静坐不动也未言语,皇甫皓嘴角含笑,眼中迸发出万丈雄心,声如洪钟:“有众卿辅佐,朕之所愿必能达成,洪皇之名威服天下!”
官将们再次高呼,书房内群情激昂,一个伟大而美好的宏愿,一个从来没人敢想的霸图就这样冠冕堂皇的诞生了,这是一个华丽的揭幕,而华丽的背后是什么则罕为人知,将会如何谢幕更无人知晓。
激荡的气氛许久才平息下来,冰雕一样的雨田忽然问道:“玄符宗如何说?”
下首的官将中传出脆亮的声音:“只要有足够的筹码世间还能有什么事说不通呢,玄符宗多要一成便可对我朝东征不闻不问,修士界的翘楚宗门也不过如此。”
“孙卿‘铁算鬼娘’之称名副其实,多一成而已,给这些蝇苟之徒又能怎样,难怪千百年来这些宗门只会隐世在外。”
皇甫皓冷笑道,雨田点了点,说道:“倒比预想的少要了一半。”
“这便是世人敬仰名门宗派,祸及天下之时他们也要勒索炎朝一番,哼,可曾把天下苍生看在眼中?如今坐享分他们更是何乐而不为,世人敬仰他们,他们却把世人视之为草芥!”
皇甫皓环视屋内,又道:“这般世道,哪里还有人心可言,胜者为王,强者为尊,天下苍生在他们眼中犹如蝼蚁般不堪,众卿,天下如此岂有不乱之理啊!”
众官将愤慨点头,皇甫皓的神色为之沉重非常,说道:“如今以我洪皇之朝力却也不能得罪他们,王将军,朝内各处游走的宗派弟子可有不妥?”
一位身着银衫,神情肃然的青年出来回话,正是乾天武技场中枪败战天扬而名声大噪的凤鸣城王启,事过三年,他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声音更是响亮:“各宗派弟子皆行走于山峦林野,并无干涉我朝军事,朝内多处凶恶祸事都被他们平息,只是偶遇异生瑰宝与朝内势力发生过争斗,几次朝军也涉及其中,损伤参半。”
“再有相遇便让与他们,此时不便与他们生恶,名门宗派当真可笑之极,见得异宝便趋之若鹜,修心成道却修成了这副德性,哼,终有一日会让他们加倍奉还!”皇甫皓冷声说道。
雨田看了过来,眼中是一种莫名的神色,嘴角动了动却忍住没说出来,下方的魏轸也脸色一变,目光成炬看向皇甫皓,后者此时方觉话有不妥,眼帘跳了一跳,抬手在嘴前轻咳了一声,对雨田问道:“对炎朝之事该着手准备了吧?”
眼中的神色一闪而过,雨田又恢复了冰冷,点了点头,皇甫皓又把目光转向魏轸,就听他说道:“炎朝因亡魂沼泽死气溢漏之事朝内半数财力被合力施符印宗派得去,如今朝力衰损十年方可恢复,而我朝正值东征,其必然想不到我朝会征过伏龙山,依臣之见,此乃准备最佳时机,若三年内征伐,必可荡平炎朝一报当年索赔之辱!”
“雨大人认为呢?”皇甫皓倾身背靠龙椅,面无表情却显坚决。
雨田依旧点头,道:“时机已到。”
“众卿呢?”皇甫皓环视下首,双目威严。
“报欺我洪皇之辱,兵伐炎朝势在必行!”
“唯命吾皇,刀山火海,无往不从!”
“炎朝凭己势大欺我洪皇久矣,伐过伏龙山乃先祖夙愿,万民之期盼!”
………
书房内又一次群情激奋,似乎炎朝已为洪皇朝众矢之的,皇甫皓傲然点头,道:“此时便有魏相着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