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有明显吊死的特征,昨日酉时后便在无人见过死者,这间屋子没有他人闯入迹象,如此看来,死者为上吊自缢了。”
城主尤贤已经有了定论,但还是对身旁的人问了一句:“严大人,你怎么看?”
严大人,是穿着软甲的副城主,战天扬不免的多看了这位副城主大人一眼,知道此人乃是五个月前才到此担任副城主一职的严炳义,民间传言这位严炳义大人很有些来头,虽然只是在这小小的边塞城担任副城主,但背景可不小,此时就听他说道:“自进屋之后总觉得这里有点奇怪,是否上吊自缢不敢妄作定论。”
战天扬和尤贤的眼中同时不易觉察的一闪,只不过战天扬眼中是奇异的神色,尤贤眼中多了一丝不满和深藏的阴狠,他说道:“奇怪?严大人觉得何处奇怪?”
严炳义犹豫着,自嘲的笑了一声摇头说道:“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但到底为何我却还说不上来。”
“呵呵。”
尤贤冷笑了两声,就在此时听到屋里一个淡淡的声音:“严大人想必是觉得尸体吊起的位置和高度有点奇怪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个披着一件黑披风的身影,他似静又似笑的神色让谁也看不出他的想法,赵卓惊奇无比,赵老大更是莫名非常的看着战天扬,纵然阅人无数的他也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他从大漠“救”回来的俊朗戌了。
战天扬淡然的走上前来,说道:“想必严大人是觉得,如果死者是上吊自缢的话,吊在那里就有点匪夷所思了,是么?”
严炳义的从战天扬的脸上转移到先前尸体悬挂的位置,忽然眼中一亮,快步走过去,颇为激动的说道:“多亏这位小兄弟提醒,没错,我正是觉得此处奇怪,土炕距离墙壁有过七尺的距离,尸体悬挂的位置几乎就在此正中,死者体型虽然高大但也不足七尺,臂最多有三尺长,系于屋梁的绳索仅有两尺长,屋梁距地面不下十三尺,土炕高也不过三尺而已,此处除了土炕和这个木箱外再无垫脚处,木箱又要比土炕矮了一尺。”
“所以,死者若是上吊自缢只得站于炕沿处,死者举臂后身长顶多达到八尺,炕高三尺,系在屋梁的绳索长两尺,总共有十三尺,若绳索在死者正上方他刚好够得到,但吊死死者的绳索却在距他三尺之外的斜上方,那么他是如何抓住绳索?又怎么套住了自己脖颈的?”
战天扬在此时不漏声色的观察着屋内几人的神色,不想竟发现了好几个让他倍感兴趣的反应,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利,这个偏远的、荒凉的边塞之城也不例外。
忽然,他看到了一对孝的眼睛,从窗户上一对小孔射入两束阳光,犹如孩子的眼睛一般注视着屋内的一切,看着那对小孔战天扬的嘴角似翘非翘,脸上似笑非笑,平静的眼神显得泓邃,在泓邃的最深处似有一点奇异的亮光在跳跃,他似乎找回了以前的某种感觉。
他又思索着:圆孔在窗台上方两寸处十字木杆的下方,这个位置确实不易让人怀疑,或许还是死者生前自己故意留下的,如此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尤贤的师爷在土炕和窗户之间来回踱了几步,看着还悬在上方的绳索,思索了几息功夫,说道:“站在炕沿处,这个距离一跃之下还是能抓到绳索,未必不能断定为自缢。”
“哼。”
严炳义憋了师爷一眼冷冷一笑,说道:“大家都很清楚死者不会武艺只是一个普通的常人,一跃之下纵使勉强抓住了绳索,但跃力之下他的身体和绳索必定摆动不止,他如何能用绳索套住脖颈?”
对严炳义蔑视的态度师爷眼中涌现出了恼怒之色,严炳义本人对此嗤之以鼻,城主尤贤在一旁冷眼旁观,没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师爷愤然说道:“一心求死之人自然有着非常的决心,就算晃动之中抓住绳索套到脖颈也不无可能,况且他可以待绳索停止摆动后再套住脖颈,严大人,就算是个不会武艺的普通人这样简单的动作还是做得出来吧?”
严炳义脸色瞬间一沉,如此做法确能行得通,正在暗中恼怒不知如何反驳时又听到那个淡淡的声音:“可他如何把绳索系在了屋梁上?”
吊死死者的绳索一头系在屋梁上,另一头打了一个死结套头。
“这……”
师爷为之语塞,或许死者一跃之下可以抓住绳索,还能套住脖颈吊死自己,但总不能一跃之下瞬间把绳索系在了还要高过两尺的屋梁上,师爷还想说什么却被战天扬抢先替他说出:“也许是死者之前借助它物垫脚先系好了绳索,之后撤掉了垫脚物再上吊自缢,可如此一来岂不是大费周章?赵卓,你觉得这个做法可行吗?”
赵卓眨着眼睛说道:“既然脚下垫了东西为啥还要拿掉?吴二熊那么结实,他跳上去抓绳子不怕把屋梁拉折了吗?再说了,他身子那么长,抓着绳子摆来摆去,那还不把窗户踢烂了。”
连孝都能看出这些疑点,一下子让屋内一些人冷汗涔涔,师爷更为之语塞,悄然退到了一旁,尤贤生硬的笑了两声,对赵老大说道:“没想到赵老大的儿子倒是机灵的很。”
“犬子顽劣,只会胡说罢了,望大人赎罪,赎罪。”赵老大顿时惶恐不安,把赵卓拉到身后狠狠瞪了一眼。
“呵呵,赵老大言重了,孩言无忌何罪之有,再者赵卓所言句句在理,让我们为官之人为之汗颜啊。”
严炳义越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