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忧终于醒过神来,登时拜倒,口称师尊和师公。
莫长生亦是一脸喜色,却只站在角落,不肯上前半步。
而千幻道君从羞窘和无边的愤怒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事情已然成了定局。
即便是掌门璞元子,在看到了莫长忧在阵法上的天赋不只是一点点之后,暗自瞪了不识千里马的千幻道君一眼,便“哈哈”大笑,当即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只千里遁地尺,乐呵呵地道:“我老人家好容易见上紫烟师妹的徒弟一面,哪里能不给点见面礼呢?来来来,长忧师侄,好好接着。”
璞元子说罢,一双眼睛就瞥向了剑宗、合欢宗和逸宗的三位掌门。
那三位掌门眼角抽了抽,明知这璞元子是故意算计他们的东西,然而元婴期道君,还真不在意那么点练气期的小东西,于是倒也不小气,多少给了些他们放在储物戒的角落里的小东西,意思意思而已。
唯独千幻道君面色铁青。
她双目直直的盯视着莫长忧,忽然将元婴期的威压猛地一放:“好一个不知信义的莫长忧!你莫非忘了,本君教授你千幻阵法时的谆谆教导,烈阳对你的千般爱护了么?你今日若自逐师门,本君亦拿你无可奈何。但,你既要留在师门,就必须进我千幻的幻峰,岂可背信忘义,反而投奔了徐紫烟的门下?你这般行为,分明是不将本君放在眼里,当诛!”
莫长忧身子晃了一晃,就被徐紫烟护住了。
徐紫烟性子耿直而暴烈,否则也不会与千幻道君水火不容这么多年了,当下就护住了自己新收的小徒弟,毫不犹豫的吼了回,是给你面子!事实如何,你难道自己心中不清楚?你这样说,难道就半点不心虚么?半点不以为错么?这小家伙,”
徐紫烟一把将莫长忧拉到了众人面前,“你认认真真看看这小家伙!两度自废修为,丹田毁损大半,又修炼了那什么劳什子的九转炉鼎功法,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资质,又被你那好儿子给……那么多年,你以为他还能活多少年?你以为就算他此刻改修了正常的功法,就算我每日用上好的丹药灵草给他养着,他还能有多少年的日子可活?我甚至不知,这小家伙会不会在我前面就走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千幻道君铁青的面容变得苍白。
徐紫烟却仍旧不肯放过她:“你做的那些事情,当真以为旁人不说,就甚么都不知道了么?当年若不是这个小家伙救了你儿子一命,你那儿子,如今连痴傻的机会都没有了!早就入了轮回,投胎成了别人的儿子了!你却这样恩将仇报,风千幻啊风千幻,枉我曾经将你当做光风霁月的对手那么多年,枉我从前无论如何对你气愤,却依旧敬佩你在阵法上的天赋和风度,以你如今的执念和疯魔,依我瞧,离你弃道成魔的日子也不远了!”
千幻道君面色煞白。
剑宗等三位掌门看足了逍遥宗的笑话。
璞元子不得不站了出来,道:“那些毕竟是谣言,紫烟师妹莫要轻信。千幻师妹,也莫要在强求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紫烟师妹好好调、教长忧就好,至于那些谣言
英雄无敌之人族为尊
……”还是都忘了好了。
然而不等璞元子说罢,却又一人头戴金冠,身穿华服,莽莽撞撞的闯了进来。
“小炉鼎,小炉鼎你在哪儿?我怎的又看不到你了?”
饶是璞元子做了几百年的逍遥宗掌门,亦忍不住变了脸色。
逸宗掌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嘲讽道:“为何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璞元子道兄口中所谓的‘谣言’,都不像是谣言,而是确确实实发生的事情呢!璞元子道兄,逍遥宗如今,可真是一派清明,只不知,这样的一派清明,可否能支撑到我四大宗门较量个高下的时候呢?”
璞元子脸色难看极了,瞪了还在发呆的千幻道君一眼,传音道:“千幻师妹还不将烈阳带走?还是说,师妹当真要坐实了那‘谣言’,让师妹和烈阳,在宗门里全无威信?”
千幻道君反应过来,深深地看了垂手站立的莫长忧一眼,对着几位掌门拱手一礼,硬是把风烈阳给拽走了。
风烈阳口中还连连叫着“小炉鼎”、长忧,若不是千幻道君修为高了他一个大境界,还真的弄不走他。
剑宗等三位掌门就算是心知肚明这是逍遥宗的丑事。奈何,一来,哪家宗门里没有一二欺压低阶修士的丑事?全都揭露出来,他们也讨不了好;二来,则是四大宗门如今虽然看起来是平等的四大宗门,可是逍遥宗已经接连在四大宗门的名次大比中,连续三千年守住第一宗门的名次了,其他三宗纵有不服,也不敢真正与逍遥宗为敌。
于是这件丑事就只能这样作罢。逍遥宗璞元子在当场就补偿了其他三个宗门之后,剑宗等掌门也识趣的不再提及此事。
徐紫烟、凌真人,带着新徒弟就要离开。
主峰,正殿外。
莫长忧踏上师尊的飞行法宝,回头看了莫长生一眼,莫长生取出一只传讯纸鹤,笑着冲着莫长忧扬了扬,莫长忧也笑了,笑容之灿烂,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莫长生从未见过莫长忧这样的神采,真个人都呆住了。
他虽然和莫长忧相貌上略有相似,然而他才十三四岁,无论是按照古代的年纪算,还是曾经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