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王昕转过身抱了抱程瑜,声音中微微露出喜色,“你家先生让你这两天先住我这里,别回家,也别露面。除了家里人的电话,其余电话一概不接。他说,这事儿交给他,让你放宽心。”
程瑜心头一松,眼泪流了下来。
王昕拍拍她的肩膀,脸上也带了笑容,“你看,我就说这事儿你不能自己瞎忙,现在你信我了吧?”
程瑜哽咽着说:“我不是不信你,我是实在被逼的没办法……”
“你办不了,让李承运去办呀,”王昕嗔道:“否则要老公做什么?”
程瑜摇摇头,不想告诉她结婚二十余年了,她才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有麻烦找老公”。她和王昕的情况不同,王昕与丈夫是青梅竹马的感情,两人一起出国读书,婚后的感情也十分融洽。与她和李承运这样的家族联姻是完全不同的。
“你呀,”王昕叹气,“你一个女人家,该示弱的时候就示弱,装的那么爷儿们做什么?你越是想着给他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他越是觉得你不需要他,这个家里没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你懂不懂?”
程瑜默然。王昕说的这些她不是不懂,只不过觉得自己满怀希望地嫁进李家,却被冷落,被辜负,于是满腔柔情都不愿意再交付出去罢了。
“你的性子也要改改,”王昕劝她说:“一家人,出了事总要有商有量才行。”
程瑜点点头,脸上也微微带了点儿笑容。李承运能帮她出头解决这桩□□烦,不管怎么说,她的一颗心都算落了地了。
王昕不想再说这件事,便笑着说起了其他的事情,“对了,你们家那位开花卉公司的小少爷也很能干,他们培育的黑色兰花现在很出名呢。我二伯不是从你家李承运那里弄到一盆吗,哎哟,你可不知道,他现在对那盆花比对自己的亲孙子都耐心呐。”
程瑜莞尔。白老将军就喜欢花花草草,这在熟人中间并不是秘密。
王昕又说:“我说这个,也是想提醒你别犯糊涂。这孩子的生意做起来了,跟阿麒阿麟两兄弟还能互相照应,他既然已经摆明了不会进李家,你要是再步步紧逼的,你上面的公公婆婆只怕也要不满意你了。老人么,虽然嘴里说着这个那个,对于自己的孙辈那还是没有不在意的。”
“我知道,”程瑜想起家里那两个老妖怪,心情稍稍有些低落,“他们虽然对那两个孩子不冷不热的,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上次“德温”股份的事情,李老爷子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怎么跟她说话,直到“三十六郡”又开了起来才好些。倒也不是说重岩有多么得老爷子的欢心,而是在李老爷子的心目中,重岩再不亲也是李家的男丁,而她,只是李家的媳妇儿。媳妇儿总归是外姓人。
“所以你别犯傻。”
“我知道。”程瑜叹了口气。最近一段时间,李延麟也总在她面前提起重岩,提起他当初被绑匪扣在小库房里的时候,重岩如何想办法,如何照顾他的事。李彦清也是他想法子弄出去的,又说重岩跟他是真正过了命的交情云云。程瑜爱子心切,听的多了,对重岩的印象也多少有些改变。
“算了,以后不操心了。”情绪刚遭受了一波强刺激,程瑜显得十分疲惫,“他们要好不要好的,我再不管了。我也不年轻了,以后还是顾好自己吧。”
王昕笑着说:“你这么想就对了,孩子们都已经成年了,有事他们自己会处理,你总是管东管西,人家还嫌你手伸的太长呢。”
程瑜点点头,就是这个道理。只不过当妈的人,总是不自觉的就为自己的孩子谋算。现在想想,她谋算的那些,儿子们还真不一定看得上。这样一想,她顿时有些灰心起来。身为世家妇,她不能不懂事总是往娘家跑,跟公婆关系一般般,跟丈夫关系一般般,成年的儿子也不需要她天天在一旁指手画脚。
人过中年的程瑜,突然间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
春节是劳作的季节,是种植希望的季节。重岩打着要种花的旗号理直气壮的又把自己的假期向后推延了半个月。秦东安急得要死,三天两头打电话给他,警告他马上要升高三了,可别光顾着摆弄生意,把自己的学业给玩完了。
重岩自然满口答应,等到开学第一个月月考的成绩一出来,秦东安见这一个月都没怎么上过课的重岩居然在年级排了个不上不下的名次,一时也有些无语。唐怡知道这事儿,也说重岩聪明,上学上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成绩虽然不好但也不坏,捎带脚的还做起了自己的一摊生意。这样一比较,顿时觉得重岩的高中生涯性价比更高一些。反而秦东安被她管的一天到晚只知道死读书。
唐怡想法变了,也就不再催着秦东安天天在家做试卷做练习题什么的,没想到秦东安跟着他哥去了两次乡下的基-地,回来之后不用人催,读书学习反而更加用功了。还跟家里人说,自己不会做生意,唯有好好读书以后才能有所发展。唐怡顿觉自己之前的教育方法……呃,有点儿小失败呢。
大概同龄人的刺激远比父母的说教更有效吧。唐怡怀着这样的想法,也就大大方方地点头,允许秦东安跟着去凑凑热闹。
前段时间“三十六郡”忙着种花种树,好容易忙完了,作为老板,重岩自然要犒劳一下员工。聚餐的条子都批下去了,由主管各自安排。他自己则选了个日子单独宴请林权林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