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灰的擦净,垃圾丢掉,坏了的修好,旧摆投换个位置,眼睛会一亮。
收拾房间很有趣,不禁想人生也要如此才对:
蒙尘的感官应及时清洁;不好的思维习惯我们把它摒弃;伤心伤身的事总要有,自我调整和修复是必须;每天要做的事难免重复,尝试换种方法去面对和处理,或者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2010年2月21日
年三十新尚居段瓷的拜年电话,自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关允无心在老家耽搁,匆匆赶回北京赴约,捎带阻止了自家房门被撬的悲剧发生。
关允心怀感激,“新年伊始,态势还不错嘛。”活动一番开车开到酸麻的手臂,将皮箱里的衣物逐件取出,“早知道就待这几天,箱子都没必要拿回去。”
想念的人突然出现眼前,狄双羽惊喜得茫茫然,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抽烟,冷眼瞧着他念念叨叨一副压不住喜悦的模样,也不搭茬。
关允对她的苦恼无能为力,逗了半天又逗不乐,但无论如何他不同意换门锁,“你现在就只是忘带钥匙,换了你想要的那种锁,很有可能连锁门都忘了。我宁愿你自己进不来,也不愿意谁都能进来。”
狄双羽负气道:“我才不是因为那个破门锁闹心。”
不因为人家还骂人家——他憋着笑,耐心诱导,“那皱什么眉头啊?”
“我要是不在这儿,你都不打算告诉我你回来。”
“你这不是知道了吗?”
“你要回上地陪关宝宝是不是?”
关允笑着纠正,“是去国贸陪段十一。”
“之后呢?”
“回来跟你吃晚饭啊。”
“不信!”
“说你又不信,想怎么样呢?想吵架吗?”
“想吵啊,”她拔高嗓门儿,“你陪我?”
他笑呵呵地,“好,我陪你,吵吧,用力一点。”
狄双羽忍不住笑场,捉了只小方枕狠狠朝他砸过去。
他眼明手快地挡住,“说好了吵,怎么动起手来?”
“谁跟你说好……”话没落音,被他举在手上挡炮弹的东西吸引。“这哪儿来的?”
那是一双他刚从的皮箱里拿出来的拖鞋,彩色毛线织就的鞋面不够精细,却可靠。她在街边小地摊上也见过有卖的,但关总显然没这份兴致去购置的,他家连双正经的棉拖鞋都没有,全是塑料的浴室拖。
如愿转移她的注意力,关允将拖鞋套在手上,献宝似的拍拍鞋底,“不错吧,我妈做的。”
狄双羽看得亲切,凑过来接到手里前后打量,崭新的鞋底,鲜艳的鞋面,一针一线缝得结实,“我妈也会做这个,记得大学住校时候就穿的这种,穿了四年都没坏。”
他以膝撑肘,托着脸颊歪头看她,“我妈只有一只手。”
从前不知晓的信息,现在乍听他提起,狄双羽有些接不下去。
关允倒似随口家常而已,“给你穿吧,你脚凉。”又不自觉,回家一进门就脱了鞋袜赤脚走来走去,入冬了更是钻进被窝许久都缓不过来,常常贴在他腿上取暖,还是凉得胃痛肚子痛的。
狄双羽看着那自己多长双手都做不出来的鞋子,不由怔住。诚然不是人人都像她一样把手工礼物看得那么贵重,但这一份作品实在太不容易。想像着老太太仅用一只手将毛线勾花并固定在鞋底上缝好的画面,掌间愈发沉甸甸。
“感动吧?”他岂会不明白这姑娘的敏感心思。
她扭开脸,“嘁,又不是你做的。借花献佛。”
他抬指轻点她不对心的嘴巴,“管是不是借的,你有花收就行了。”
“是哦。”说到花就想起那束五彩玫瑰,也就忽然意识到今天是情人节,而他虽非刻意,总是赶回来同她一起了。狄双羽捧着两只颜色艳丽的鞋子,仿佛拥了满怀鲜花般得意,“thank u~”眨眨眼,探过去在他唇畔啾地一吻,便吃吃发笑,踩上鞋子施施然起身,一步三晃哼着曲儿踱开了。
关允愣了个直眉瞪眼,没明白怎么就刹那间春暖花开了,好一会儿才直接笑出声来。反正他从来也搞不懂她,她不闹脾气就好。
“你不怕把我送走吗?”
身后兀地一语,他回头看,“什么?”
狄双羽靠在卧室门框上,抬起一只脚挂着拖鞋摇了摇,“送鞋啊,会把人送走的。”
他撇嘴表示无聊,“穿双拖鞋能走到哪去?”看着她那两只明显不跟脚的大鞋发笑,“客厅卧室的,转来转去出不了这屋子。”把掏空的箱子收好,抱起衣物挂进柜子里。
“那我也不要。”她一个轻纵攀上他的背,“我在这屋子里都不想走。”
他大笑,“关宝宝都不让我背了。”倒也没制止这赖皮狗,举起两件衬衫问她,“我穿哪个去见段十一?”
“法袖的。”
“有必要吗?这么正式。”
“无关正式,主要是投其所好。段十一那人对穿戴极讲究,我每次在公司见到他都是西服、袖扣、司徽,没半点马虎的。”
“我记得他是媒体出身,怎么还养出这穿正装的习惯,跟老容似的。”抱怨归抱怨,仍听她的话取了那件款式庄重的,又拉开放领带的抽屉,催着背后灵给指令。
狄双羽眯眼回忆段瓷的日常穿戴,毕竟见面次数有限,印象不深,最后还是选了关允穿这件衬衫时最常搭配的那条。看得习惯了,感觉别的搭起来都怪。
“行吗?”他反倒没什么自信。
她语焉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