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将手掌凑到胤禛嘴边,鲜红色血顺着手心脉络流进胤禛嘴里。
胤禛干涸的嘴角被她的血滋润,却也恢复了他的血色。
等到胤禛稍稍恢复,她才继续拖着他前行。直走到日落,走到她的脚腕肿的像馒头,走到双腿麻木,却还只是机械的往前,不能停,不能停,她怕自己一停下来,就再也走不动了。现在她心中唯一的期盼就是找到营地,救胤禛,救自己。
可是,望望前方,是崎岖的山路,没有人烟,望望左右,是树木丛生的密林。心里烦躁无比,前路为什么那么漫长,简直有种望不到头的绝望。
不行,李映月,你不能绝望,你若绝望了,谁来救胤禛!他可是为了救你才滚下山崖的,你活着不是为了你自己,是为了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你绝对不能倒下!
擦擦汗,擦擦手上因为拉着木排藤蔓而摸出的鲜血,伸手抿抿鬓边落发,想起胤禛和她相处时,就爱捋整她耳边的碎发,缓缓捋顺,再轻柔地帮她掖到耳后,那是几乎是他最温柔的举动了吧。
“胤禛,为了你,我撑下去,你也要撑下去,好吗?”趴在胤禛耳边,她低低喃语。喃语过后,深呼一口气,拉紧手中的藤蔓继续前行,就在她快要撑不住时,终于有白色的帐篷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虽然很远很小,但在她眼里那白点确恍如议论太阳,照亮了她的前路。
“胤禛,胤禛,终于到了,到了。”她激动地抓住胤禛的肩膀,试着摇醒他。
胤禛被她摇醒,看到她的脸上虽然挂着泪痕,却是笑的开怀,心里模模糊糊觉得他们应当是找回营地了。“到了?”
“嗯。到了。”她擦擦眼中因喜悦氤出的泪,笑着点头。
胤禛听她坚定有力的说找回营地了,心中仿佛有一块大石,砰然一声落地,然后放心的昏过去了。
等她拉着胤禛终于走近辖区,早有出来寻他们的侍卫骑着马飞奔迎来,她心里兴奋非常,身体却再也撑不住,终于放开抓着胤禛衣裳的手,木排“噗通”落下,她心里一松,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两日之后。睁开眼,看见荣妞正坐在她床前,闭着眼睛,头一点一点的打盹。
“荣妞,荣妞?”她沙哑着嗓子唤她。
荣妞听见声音,猛地睁开眼睛,差点把头磕到床沿上,惊喜道:“姑娘,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说着又起身,“姑娘,你渴吗,奴婢去给您倒水。”
映月抬起满是白纱布的手拉住她,“你先等等。”
荣妞疑惑地重新坐回去。
“四爷,现在如何?”
荣妞笑笑,哦,原来是问四爷的事,看起来挺关心四爷的吗。便笑着回道:“四爷没事,烧也退了,伤也不是什么大伤,昨天就醒了。”
映月放心的点点头,安心躺回枕头上,“我饿了,你去膳房那里看看今儿的菜例。”
荣妞笑道,“万岁爷早就吩咐了,说姑娘救护四贝勒爷有功,专门拨了个厨子侍候姑娘养伤期间的饮食。”
她惊讶:“我又没有受什么伤,用不着专门拨个厨子过来,你扶我起来,我去向万岁爷请安。”
荣妞忙按住挣扎着要起身的映月,“姑娘,你别急,万岁爷吩咐姑娘好生养伤,也不用急着去当差。明德大师说姑娘的脚伤严重,只靠服药不能治根,得用药膳养着,所以万岁爷才拨了个厨子过来。”
明德大师?
“谁是明德大师?”
“明德大师就是万岁爷微服时,太子爷带回来的那个相士啊,他可有本事呢。姑娘和四爷回来后,四爷一直高烧不退,连太医都没法子,却被明德大师医好了,姑娘的脚伤也是他给医好的。万岁爷现在可看重他呢。”
康熙微服私巡那日给康熙看相的相士张明德?他不是太子找来演戏的吗?难道是真有观人断事、救救命的本事?
“明德大师交代了,姑娘一定要静养,饮食要按照他给的方子来。”
映月低头看看自己的左脚,倒是没有像手一样被裹成粽子,只是脚腕处多了一道口子,很细却狭长,一看便是用锐利的尖刀划破的,她这是被放血了?
有中毒才会放血的吧?吴池这个卑鄙小人果然在针上涂了毒。
不过,他既如此狠毒,就不要怪她留不得他了。
荣妞才出去,便听见有宫女在帐外请安,“李姑娘,明德大师听说李姑娘醒了,要为姑娘把脉,不知姑娘方便吗?”
映月忙应着:“你先进来吧。”
那宫女进来,帮映月放下床帐,又抬过屏风挡在床前。才去打了帘子,请明德大师进来。
张明德穿着一件灰白的道袍,飘飘然进来,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见进了营帐,映月忙让小宫女帮了杌子请他坐,“大师,请坐。”
张明德拱拱手,“姑娘抬举了。”
映月温柔却有些沙哑的声音透过帐子传出来,“大师医术高明,纡尊降贵医治奴婢,奴婢心里很是感激。”
张明德客气的笑笑:“姑娘客气了,救主苍生,本就是贫道的本分。不知姑娘醒了来后,可感觉有何不适?”
那小宫女听他问及映月伤势,忙转进屏风后,查看映月的脚伤,并将情况一一说给张明德。
听完宫女口述,张明德点点头,“姑娘脚腕应该是划破后无意碰触了毒草,我已将余毒清理出来,伤势已无大碍,姑娘且放心便好。”
张明德正欲嘱咐她如何安养,却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