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嫱深知这下是躲是逃都不行了。在葛朗背后偷偷挤眉弄眼一阵埋怨,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
“过来。”见到她,冷牙也不说多余的话,直接向她伸出左臂,气势巍然的命令道。
芸嫱站在原地微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偷瞄着他的表情,拒那张紧绷的俊脸上没有一点笑迹。但她依然定了定心神,故作镇定,面色从容的说。“臣妾一路奔波累了,有什么事请王爷明日再说吧。”说完,就迅速撇开眼去,心虚得不敢再看他。
累?
知道累还大老远的跑来这里搅和?
对于她的出现,冷牙是喜忧掺半,可终究还是担心的,为她这一路而来捏了把汗。
但看她装模作样一本正经的掩饰着见到自己的心虚,要不是还在气头上,冷牙真是忍不住想笑出声来。
“你现在最好别和本王讲条件。”他嗓音紧绷,微一挑眉,眼里拂过一抹玩味。
就晓得一向自命不凡的他会这么说,芸嫱心灰意冷的耷拉着脑袋,算是彻底放弃了垂死挣扎的念头。
可是脚下才刚踏出一步,那股一直纠缠她几天几夜也不曾消散的疼痛感就直窜脚板心,一个趔趄,她随即抓住自己的大腿,才算稳住了身形的晃动。
“怎么了?”看她表情不适的苦皱着眉,冷牙警觉的问道。
“没……”
“兰荠王爷,云悠她好像生病了,这几天在路上一直说脚不舒服。”芸嫱本是想随便几句糊弄了事,结果却被一旁莫名积极的葛朗给多嘴抖了出来。
“脚不舒服?”听完葛朗的话,冷牙沉声质疑道。他注视着芸嫱,犀利的目光像一束冷冽的月光将她从头慢慢打量至脚,深邃的眼神变得更加危险。
见他的表情越发慑人,芸嫱只能埋怨的瞪一眼罪魁祸首葛朗,但为时已晚。视线刚从葛朗身上收回,一团黑影就从自己头顶上方垂直扣下,直到将她完全覆裹。
“这么多人,你不害臊啊?”她噎着嗓子冲他低吼道,昏暗的月光天衣无缝的为她遮掩着脸颊上那两团燥热的红晕。
她又羞又恼,想看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最后只能怯懦的瞪着他的下颚撒气……他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起自己?
对她的反抗充耳不闻,冷牙眼神认真的盯着她的脚尖,道。“你的脚可能是被冻伤了。”说完,视线就重新回到她的脸上,看着这张现在已近在眼前,前几天却让他担心了几个日夜都睡不好的熟悉面容。胸口一松,嘴角就不由自主的扬起了弧度。“早知会受这份罪,当初就应该听本王的话乖乖留在府中。”
“呼。今夜的风可真是冷啊,吹得耳朵都凉飕飕的,捂着,捂着。”然而哪知,她非但不知错就改,还大而化之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
闭目养神?
蒙住耳朵,是不想听他说话?
什么意思?
嫌他唠叨?
顿时,怒火攻心的冷牙额上赫赫暴起一条青筋。可乍地叫她这么一气,他连生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凸着眼珠子干瞪着一脸若无其事的她。
这女人是成心的吧?
知道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替她担心?
知道他可以容忍她的放肆,所以是成心气他的吧?
她若是能像芮娴或傅妍那样,在被他责备以后就一脸委屈地望着他,语气娇嫩的对他撒娇说一句“王爷,臣妾知错了”。他也不至于这样受气……可是相对的,那就不是他的兰荠王妃了。
想到这里,冷牙禁不住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心中满是无奈。
看来他想要让他的爱妃乖乖安分下来,以后还需费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