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一晃,如魔影般闪入耀眼生花的刀光之中,身法快若鬼魅。
十几名大汉齐声怒吼,看准他的身影,用力一刀劈下去!
但闻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过后,雪地上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大汉们齐愣愣地望着自己手中的半截断刃,一个个呆若木鸡,浑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蓝衣少年在包围圈外拍手大笑:“好厉害的刀法啊!你们干嘛自己人打自己人?不会是大水冲倒龙王庙了吧?!”
原来他刚才闪电般闯入刀光之中,马上又一溜烟钻了出来,由于身法奇快,大汉们一时看不清楚,竟砍断了自己同伴的兵刃!
蓝衣少年背起手,大笑着扬长而去。那飘飘然的样子,看似缓步御风而行, 但人影眨眼间已在百丈外。而他所过之处,雪地上竟连一个脚印也没有!
他用的,竟是武林中绝顶上乘的轻功―――“草上飞花,踏雪无痕”!
大汉们暗暗骇异:真他妈的活见鬼了!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路数?!
傍晚时分,这个身怀绝技的蓝衣少年,施施然抵达了一个热闹非凡的小镇。
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眸中露出满意的微笑,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真好,赶了这么多天的路,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小镇面积不大,却犹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别的地方有的,它通通都有。客栈、酒楼、赌坊、妓院、钱庄……无一缺免。
蓝衣少年快步走进一家“安悦客栈”,大声叫道:“小二!我要投宿,给我一间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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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古寺,一灯如豆。
昏黄的石室内,庄严的佛像前,一个长发披肩、身段婀娜的白衣少女,正在陪一个眉目如画、风韵犹存的老尼姑打坐。
老尼姑双眉尽白,满脸沧桑,虽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但是从那完美无瑕的五官,白如凝脂的肌肤,依稀可猜出她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个倾倒众生的大美人!
她既有此等容貌,为何还要在这里出家为尼?
此刻她一手合什,一手敲着木鱼,嘴里念念有词,神色一片庄重。
那个白衣少女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原本淡漠得没有丝毫表情的脸庞,也似乎浮上了一层薄薄的轻愁。她为什么不专心念经?
寺庙里静得落针可闻。
过了许久,白衣少女才咬着下唇,嗫嚅道:“师父,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嗯。”老尼姑睁开眼睛,看向心爱的女弟子,“问吧!”
白衣少女怯怯的道:“师父,你、你为什么要放师弟下山?”
老尼姑微微一叹:“就知你会问这个!”
白衣少女有些手足无措:“师父,我……”
“傻丫头,晨儿学艺完毕,理应下山闯荡了!他是一条锁不住的神龙,‘梵音寺’已经容不下他……还是由他去吧!”
“可是,他才十五岁啊!”
老尼姑笑了:“有志不在年高。这孩子天赋异禀,无搂什么都一点即通,年纪虽小却已成就非凡,为师不得不放他下山!也许尘世中的尔虞我诈,才能磨掉他那身与生俱来的傲气!”
“哦!”白衣少女垂下螓首,望着地板不语了。
老尼姑白眉一蹙,又叹道:“可惜晨儿眉宇间的煞气太浓,我虽极力劝他不要乱开杀戒,但依他我行我素的性子,多半是听不进去的!我估计他此番下山,不是造福武林的救星,便是贻害江湖的杀星!”
白衣少女抬起头,面呈讶异之色:“既然如此,师父你为什么还要放他下山?留他在山上修心养性不更好吗?”
老尼姑微微叹道:“该去的,始终要去;不该留的,挽断罗衣留不住!这是晨儿命中注定的劫数,我们可不能强行困他在山上修炼!况且他是‘中州大侠’龙武飞的后人,总归要在江湖上出人头地、扬名立万的!”
白衣少女惶声问:“我不明白……既然师弟善恶未分,师父为什么还要把那柄受了诅咒的‘饮雪神剑’赐给他?”
老尼姑缓缓道:“‘兰花饮雪剑’是上古神物,削铁如泥,无坚不摧!晨儿有了它,将来闯江湖便会如虎添翼!”
“可是,它也是柄‘不祥之物’啊!饮雪饮雪,不饮人血,决不能回鞘-湖盛传:兰花饮雪剑,出必伤人,无血不归!”白衣少女哽咽道,“这把剑,空回必噬其主!师父不怕它给师弟带来劫难吗?”
老尼姑双手合什:“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晨儿不逆天而行,少杀些人,多做些善事,‘饮雪神剑’就不会反噬其主!”
白衣少女凄然道:“师父,‘饮雪神剑’沾了太多人的鲜血,早已经触怒上苍,又何来好生之德?它只会带给师弟无穷的的灾难啊!”
老尼姑沉声道:“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当厄运来临时,他想逃也逃不掉的!”
白衣少女忍着泪道:“但师父你明明可以不将‘饮雪神剑’赐给他的……”
“不是我赐给他,是苍天有灵!‘饮雪神剑’自动认主,依附于他―――为师无力胜天!”
“不,师父你是武林至尊,你明明有扭转乾坤的力量……”
老尼姑面色如冰:“你错了!为师可以改变任何人的命运,却唯独不能改变晨儿的!”
“为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老尼姑说完,又合上眼睑,默默地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