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奶奶啊,总算成了。”
“你们都出去吧!”
一个低沉醇厚的男子声音响起,苏蓉蓉有气无力间,也不甚注意。只是随后房中那些仆侍丫鬟们一个个退出后,变得一片寂静,静得让她终于有些害怕起来。
貌似,这里是洞房?
她咽了口口水下去,太安静,不正常,今天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正常,如今人都走光了,那人怎么还没过来?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她忽然觉得周围空气的温度似乎升高了许多,热得头上的凤冠显得格外沉重,那厚厚的锦帕也闷的要死。更别提身上这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衣衫里,简直如同蒸笼一般。
人到绝境之时,感官变得格外敏锐,除了热,苏蓉蓉还感觉到了一股奇异的呼吸。近在咫尺间,似乎就隔着一重锦帕,随时都会掀开最后一道屏障,直奔主题。
苏蓉蓉紧张得心跳加速,脸上越发的滚烫起来,自我感觉。额头上都可以煎鸡蛋了,可偏偏那人停在身侧,只是让她感觉到他的呼吸存在。而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明知道随时会落下,可在落下之前的感觉,比落下后一刀了断的痛快要难受得多。
“易猪头。有本事你就掀盖头啊,看我不用眼神杀死你!”
苏蓉蓉在心底暗暗咒骂着。努力攒足眼神,运足杀气,准备在他掀开盖头的时候,来个一击必杀。
好容易看到一只手出现盖头下方,捏住红色锦缎边缘,苏蓉蓉默念一百遍“用眼神杀死你”,正准备出招时,那只手,却忽然松开盖头,滑了下去,落在衣领处,那儿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边缘,又热又紧的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只是这么一下子就被人解开的感觉,更是让她喉咙发干,浑身发热。
“该死!”
苏蓉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偏偏浑身动弹不得,骂又骂不出口,只能眼睁睁从盖头下面,看着那双手细细解开衣带,替她宽衣解带,只一会儿,便替她脱下了外面厚重的锦衣华服,只留下内里一身雪白的丝绵中衣,方才住手。
幸好,她今天为了看热闹穿的男装,若是穿着肚兜亵裤,现在就可以找根床柱去撞死了。
只是好景不长,那人停手没多一会儿,又转了回来,苏蓉蓉在盖头下,看到他身上的大红锦袍也变成了白色内衣,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整个人靠了过来,在她后背上轻轻摩挲揉按,引得她浑身发烫,体内像是有无数火热的小虫子蹿来蹿去。
苏蓉蓉脑袋“嗡”地一下,羞愤交集,胸中一股火气上涌,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冲上头,整个人“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抬腿提膝,正正好撞在他的下身。
“啊!——”
受害者惨叫一声,苏蓉蓉已一把扯下了盖头,直接蒙在他头上,双拳乱舞,劈头盖脸地对着他连抓带挠连踢带打,十八般武艺全数用上。
“死sè_láng臭猪头,敢吃我的豆腐,看我不打死你!——”
她好容易才能脱困,如今终于能大展拳脚,满腔的郁闷怒火一股脑全发泄出来,一顿乱拳打过去,直打得自己手脚痛到发麻,这才气喘吁吁地住手,犹未尽兴地骂道:“叫你耍诈!哼,以为姑奶奶好欺负么?告诉你,这拜堂成亲根本不作数,我才不要嫁给你!”
“真的?”
顶着大红盖头的男子缓缓站起,身形比她高了一个头都不止,只是这么一站起来,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压力,就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而那低沉的声音,更是如同一道雷电般劈在了她的头上,让她差点就要崩溃了。
“你……你不是易……”
新郎一把掀掉了头上的盖头,微微皱着眉望着她,双眼中,却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我当然不是他,难道……你希望是他么?”
“真的是你?”
苏蓉蓉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人,忽然跳了起来,扑到他身上,伸出手去狠狠地掐着他的双颊,“你是不是易容了?我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是不是?”
“是我是我!”
云江遥哭笑不得抓住她的手,轻叹道:“明明是你到处在找我,怎么我真人在这里,你反倒又不信了,还用那么狠的招数对我,真想谋杀亲夫么?”
苏蓉蓉的脸“噌”一下红了起来,转念一想,又恶狠狠瞪着他,“谁谋杀亲夫,我又没嫁给你!”
“谁说没嫁?”
云江遥指指身边的龙凤喜烛,被撞翻在地上的合衾交杯酒,还有那张大床上鲜红的龙凤锦被,轻笑着说道:“都拜过天地入了洞房,你还想反悔啊?晚了!”
苏蓉蓉刚想开口,却被他懒腰抱起,凑在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娘子,该入洞房了……”她耳畔麻酥酥得像是有电流通过,好容易恢复的力气霎时间又跑得干干净净,浑身绵软无力,一双手唯有搂住他的脖子,才不至于滑落下去,一张脸更是红的堪比方才被她暴打蹂躏过的盖头锦帕。
天知道,原来这个该死的家伙,玩的不是抢亲,却是调包计,枉费她担心了那么久,紧张了那么半天,他却整好以暇地在这里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想到被他戏弄得自己白白害怕了半天,苏蓉蓉就忍不住狠狠地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嘟哝着说道:“谁跟你拜天地入洞房,刚才我都没说过同意嫁给你,都是被人强逼着的,统统不算数……”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