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蓉蓉看着岳翎一笑而现的白晃晃的牙齿,第一次觉得,这个专门扫兴专事捣乱的无耻之徒,偶尔也会做件有意义的事情,哪怕是歪打正着,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总算这次气到的,不是她了。
易渊明面如锅底,望着岳翎的眼神简直像要杀人,但碍于身份,又当着苏蓉蓉和温道玄的面,不便发作,忍了又忍,终于还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愤而起身,拂袖而去。
“易公子……”
苏不破看了岳翎一眼,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他自是不想得罪了易渊明,可岳翎今日下午才替他解围,没让苏蓉蓉彻底败坏了客栈的名声,又是二公子的好友,亦是他得罪不起的人,见易渊明要走,急忙跟了上去,没口子地道歉去了。
岳翎见苏蓉蓉非但没有生气上火,反而一副幸灾乐祸的笑脸,这才发觉不对,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转向温道玄问道:“怎么回事,那个易公子是什么人?”
温道玄微微一笑,心情格外的好。
“他是什么人与你无关,你有的吃就吃,其他事,还是少管的好。”他转过头去,望向苏蓉蓉,“蓉蓉,吃饱了吗?要不要再让厨房做点东西?”
“啧啧,果然有异性没人性。”岳翎不满地望着温道玄,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我想来啊,刚接到消息,苏二出事了,我赶过来通知你们一声,若是有需要,随时让人通知我。唉,看你们这样子,只怕压根就没心管他的死活了……”
“苏二出事?”
苏蓉蓉眼珠一转,与温道玄相视一眼,交换了个眼色。便换由他来发问。
“苏兄在哪里出事的?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岳翎皱着眉头,不满地看了苏蓉蓉一眼,说道:“除了云江遥,还有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苏家的人。喂,苏蓉蓉,我听苏二说,那云家兄弟可是你招惹回来的,这又算怎么一回事,我可告诉你。温七和苏二都是我兄弟,你对不起他们就是对不起我……”
“对不起你?嘁!你算什么?我凭什么要对得起你?”
苏蓉蓉越听越是不耐烦,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冷笑道:“真是笑话,我想做什么事还要你批准了么?别说是你,就算是苏正南本人在这里,也管不着我!”她最烦的,就是别人打着种种正大光明的旗号。以为你好的名义,来限制她的言行,无论在哪个时空,最基本的自由,是绝对不可放弃的权利。
岳翎一下怔住了,一时之间。愣是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她气呼呼地离开,忽然有种很奇异的感觉。转头无比同情地望向温道玄,叹道:“温七啊,我发现你的耐心真是越来越好了,连这个母老虎你也能受得了,真是佩服佩服!”
温道玄深深看了他一眼。淡然一笑,“你总觉得自己很讨厌她。所以处处故意跟她作对,是不是?岳四,为什么平时都很聪明的人,在遇上一些人的时候,总要犯一些很幼稚的错误,这……很不像你。”
扔下这么一句话,温道玄悠悠然离开,只留下岳翎一个人,对着满桌空盘子开始发起呆来,“不像我?不像我会像什么?什么意思嘛……喂!温七,你别走!苏二的事,难道你也不管了吗?”
温道玄已经走得远了,脚下一步未停,只是遥遥地说道:“你放心,若是在云江遥手里,那苏二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
岳翎刚要追问,却见温道玄已经走得不见人影,偏偏他去的方向,跟苏蓉蓉完全一致,一想到那个脾气刁钻古怪尖牙利嘴的女子,他就有些头痛,索性甩甩头,“既然你们都不管,那我也不管了……”他飞身跳上客栈的房檐,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看到前面的园子里,一个白衣男子长身而立,正眺望着客栈的最高处,神色阴郁,竟是之前见了他就拂袖走人的易渊明。
岳翎心中一动,一时好奇心大起,便潜了过去,落到他身后的一处角落里,遮挡好自己的身形,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正正好看到了五福客栈的天字一号房东窗。
温道玄果然是去了苏蓉蓉的房间,原本只有她一人坐在桌前气呼呼地牛饮着茶水,温道玄一进门,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她就展颜一笑,岳翎立刻感觉到站在前面的易渊明身上寒气大盛,连他也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难怪刚才对他那么大的怨气,原来这人是温七的情敌。
一念及此,他忽然也觉得不舒服起来,不管怎么着,苏蓉蓉是苏二的妹子,温七的未婚妻,纵使性子刁蛮脾气古怪,那也是他们几兄弟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这么个外人来插一脚了?
朋友妻,不可外人欺。
他自然不属于外人的行列。
眼珠只是转了几转,岳翎奸笑几声,正准备离开去找点道具时,忽然听到易理在易渊明身后嘀嘀咕咕的抱怨里,耳朵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的重点——清心阁的聘礼。
岳翎的耳朵一下竖了起来,眼睛瞪大,脑中转过无数个问号。
聘礼?这厮还带着聘礼?给谁的?
眼神不自觉地向上,望着在天字一号房里,跟温道玄在一起,笑得跟个白痴一样的女子,岳翎咽了口口水下去,忽然觉得愤慨起来,这个女人,德容言功一样都没有,温七也就罢了,居然连这个男子也来抢,难道都瞎了眼么?
清心阁,岳翎重重地哼了一声,苏二每次来住的地方,他还会不知道?
“谁?谁在那里?”
易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