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一路颠簸,整个人也昏昏沉沉,几度美梦,列车很快便进入了湘南地界。. 从宁口到江城全程二千五百公里,进入湘南,算算行程也去了一半,但由于是硬座学,这会儿坐了十多小时的车,腰酸背痛。
“吱吱…咔…”
伴随着有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列车又停了。
“你醒了?我下车了,再见。”一睁眼就看见身旁的苏妙彤一脸干涩的微笑,手上拎着行李箱。
“你到了?嗯,路上小心。”也不知道她怎么从行李架上取下了行李。虽然对她,我内心里有种抵触,但此刻再怎么说也该装装样子吧。
“嗯。”闻言,那小妮子微微一笑,朝我挥了挥手,拎着行李箱下了车。
“嘿!小兄弟,刚才这女孩儿是你的女朋友吧?真漂亮!”凝视着苏妙彤走下火车,对面坐着的一中年男子羡慕的说道。
“不,不是,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听那男子如此一说,我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普通朋友?我看呀,不想,刚才我可看见那女孩儿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男子见我‘狡辩’,一脸鄙夷的看着我说道。
我们是面对面坐着,每一排三个位置,听那男子一说,其他三人也附和说笑起来。这倒好,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我插不上话,搞得我一脸囧样,只得频频点头。哎,我是有口莫辩了,索性转头看向窗外。
不过,经他们这一说,苏妙彤的身影还真在我脑子里萦绕。列车已经到了湘南西北部,很快便是入了江城地界,又是一番折腾列车终于驶到了终点站。
下了火车,搭上回家的大巴车回到江油,便马不停蹄的赶往我的中学母校见老头子。把行礼寄放在学校门卫处,登记了一下,匆匆朝图书馆跑去。
老头子竟然没在图书馆,我折身朝他宿舍跑去。
“嘣、嘣、嘣……”
“酗子,你找住着屋的老爷子呀?甭敲了,他不在,走了快一个多月了,听说回老家去了。”站在老头子门口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末了,从隔壁屋里走了一位中年男子好心的提醒道。
中年人长得大耳圆脸,一米五六的个子,看起来却至少有一百六七的分量。俗话说的好啊!脸大脖子粗,不是富人就是伙夫,看他模样应该是学校掌勺的。
“老头子回老家啦?诶,大叔,老头子临走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我心里一番琢磨,满腹疑虑对追问道。
“这我可不知道了。”中年男子一边拾掇着身上的衣服,一边回答道。
“嗯,大叔,我叫钟南。倘若老头子回来了,麻烦你转告他,就说我有事找他。”
一番思量自后,我决定先回家等老头子的消息。只要老头子一回来,听说我有事找他,他一定会主动和我联系的。于是,我折身返回门卫处拿着行李朝家奔去。
说实话,离家半年多,到家了,还真是急切。
蜿蜒曲折的山间小路,一路随行苍翠的精致,还真别说,连家乡的空气都是这么清新。
我家在江游县下面的一个小乡镇山区,距离县城六七十里,搭乘了一个多小时的小巴士,又步行了十余里山路,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到家了。
站在村外的竹林下,看着一幕幕熟悉的景色,不禁感慨。沿着青石路,绕过竹篱笆,走进一间青瓦房。
“爸,妈!”看着忙络在厨房里的两个人,我心中升起一股炙热。
“嗯?牛儿你回来啦?”闻言,正忙络的两个人霍然抬起头,父亲会心一笑,母亲连忙放下手头的活,几步跨到我身前。
母亲一张口叫的是我的乳名,乡下孩子,一出生就有个猫呀,狗呀,牛仔什么的小名。听奶奶说,穷人家的孩子,撒贱名好养活。山里人,忙于活计,一日三餐没个定时。虽然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看情况,父亲他们都还没吃午饭。
“牛儿,饿不饿,累不累?这么大老远的赶回来,一定累坏了吧?”母亲一把接过我肩上的行礼,关切的询问道。
“不饿,我已经吃过午饭了,我出去走走。”看着父亲母亲沧桑的脸庞我心中莫名苍凉,鼻尖涌起一股酸劲。我怕自己流下泪,抽身走了出去。
我家几代务农,家境并不好,在我中学时代爷爷奶奶相继去世,让本已拮据的家变得更加艰难。好在我中学成绩一向很好,一直都靠着奖学金完成学业。后来遇上了老爷子,他总是隔三差五的给我‘接济’我一下。
此时此刻,想想自己,都二十出头的人了,还一事无成,折腾得爸妈越来越沧桑,我这心里还真是不是滋味。我们家算得上是‘独门独户’,与村子里其他人家,最近的也有百十米的距离。因此,我们家庭前院后十分宽敞,小时候,村子里的孝儿都喜欢跑来玩。
沿着青石小道徘徊在村子里,半年不在家村里还真是变化不少,有好几家都造了新房。
“哟,你不是小牛吗?听我爹说你去江浙上学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当我为村子的变化感到惊叹的时候,突然被身旁那熟悉而又粗犷的声音惊醒。
一回头,一名身材壮硕,皮肤黝黑的青年站在我身后,竟是我儿时的玩伴,狗娃。狗娃本命陈云,比我大几个月,家境比我家还穷,所以很小就没上学,在家干活儿。后来,到我去城里上学时,他跟着村里人外出打工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回来,算起来也有三四年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