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沧海极度遗憾嘟起了嘴巴,挑起眉心,“所以薇薇已经深仇大恨到要点名银朱那个让人头痛的家伙来报仇了么?唉,”摇了摇头,“那明显是让仇人在最后的日子里都过不安稳啊。无论是谁,听到银朱要来杀自己都会时刻提心吊胆的吧,因为银朱真的很能等,或许是等上一个时辰,也或许是十年。”
霍昭也耸了耸肩膀,事不关己道:“假如银朱要等十年,那么被杀目标就会在等死的恐惧和痛苦中活上十年,那时就算他不死,这仇也算报得过瘾了。”
沧海疑惑道:“薇薇要杀谁?”
霍昭道:“我。”
沧海瞪大了眼睛。“你就是薇薇的仇人?!你和她是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啊?!她那么想要你死?!”
霍昭微微苦笑,“杀父之仇?”仔细想了想,摇一摇头,“夺妻之恨?”又摇一摇头,笑道:“不过反正差不多。陈公子也猜测她还有亲人和心上人,我害她虽是组织的命令,但她恨我却是应该。”
沧海挑起眉心道:“唔,原来薇薇存钱是为了买银朱来杀你。所以当裴姑娘要她去死的时候她才那么郑重把银两交给裴姑娘,”思索半晌,“薇薇有没有说过叫裴姑娘帮她……”唔了一声,道:“薇薇知道你是裴姑娘的嫂嫂吧?”
霍昭微笑点一点头。
沧海道:“那她就不会说叫裴姑娘帮她买凶杀人的事,何况薇薇的钱还没有攒够。”又同情道:“我想薇薇一定觉得很遗憾。”耸了耸肩膀,“虽然我并不认同她的做法。”
霍昭笑撇嘴道:“的确,自己死得比仇人早,这一定是最死不瞑目的遗憾。”
沧海道:“可是薇薇并没有死不瞑目啊?反而看起来还算安详。”
霍昭面色微微变了。
沧海又道:“其实薇薇的身份是什么啊?”
霍昭道:“薇薇也是组织的卧底。是先入组织,后入‘黛春阁’。”顿了一顿,脸上慢慢布满忧伤,追向沧海的目光里皆是探求,仿佛是希冀从他人的眼内望出理解和同情,虽然坏事是她做的,人是她伤的,但她甚至还是希望有人来对她说一句:不是你的错。
沧海什么也没说。因为他已渐渐预见到阴差阳错的真相。执意讲述的故事里,一定同所有疑点都有关联。
霍昭终究没看出来理解,也没看出来同情,天色渐暗,她在松树荫下连沧海脸上的神情都已看不太清,于是明知是自己的错,却升起只有做错事人才有的那种委屈和不甘。霍昭再维持不下笑容,只得愁眉苦脸道:“陈公子,我并非是转弯抹角不愿将实情相告,只因为我是她的仇人,又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说是非?在她的观念里,又是否是我所说的是非?”
沧海点了点头,只觉莫小池还真是个累赘。
“我只问你,”沧海道,“薇薇是被威胁了什么而自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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