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月含羞盘腿坐在一张石磨上抱着个瓦罐,那声音就是从瓦罐传来的。
掖庭令想走开,不去招惹这个混世魔王一样的公主,可那虫鸣声实在……挠的他心痒痒,终于忍不住凑过去,探头往里看。
月含羞白了他一眼,把身子转了转,背过去。
掖庭令还是不甘心,伸长了脖子从月含羞肩头探过去看。
两只蟋蟀杀得你死我活难分难解,掖庭令忍不仔好。
月含羞扭头,瞪眼:“去去去,忙你的是呗,斗个小虫,有什么好看的!我又没违反宫规,宫规哪条说过不许斗蟋蟀了?再说我也不是你们宫里的人,不受宫规约束!”
“公主赎罪,”掖庭令陪着笑,“奴才没说您违反宫规,奴才是看公主一个人在这儿玩儿,多没意思。”
“我有没有意思,关你什么事?”
“哎呦,公主不知道,这斗虫儿学问大着呢,比如说……”掖庭令津津有味开始大谈他的蟋蟀经:“这蟋蟀,又叫促织,分了六大类——青虫、黄虫、紫虫、红虫类、黑虫类、白虫类。下面有熟虾青、赤头青、蚰蜓青、金青黄麻头、跑马黄、蜜蜡头、金背紫、铜头铁背紫、黑红钳、射弓红、黑紫乌头、黑麻乌青、水梨白、芦花白、齐臀、青笃、白紫笃、阴阳翅、青三色笃、披袍轩甲、七彩朱砂额……数不胜数。秋天是斗蟋蟀的好季节,最好是在白露、秋分、寒露这三个节气,拿蟋蟀要拿头圆、牙大、腿须长,颈粗、毛糙、势强的……”
月含羞津津有味地听。她打小就喜欢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小时候也跟酗伴们一起拿过蟋蟀,只是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么多学问。当然,她的目的不是斗蟋蟀的学问,而是要把掖庭令拉下水。既然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出去,那么只好适应这个新环境,皇帝想把她与世隔绝成为瓮中之鳖,哼!没门儿!
“掖庭令这么了解蟋蟀,手上一定有好东西了,要不,拿来让我看看,长长见识?顺便斗两把?”
“行啊,奴才这就去,公主稍等!”
这一局,月含羞又胜出,掖庭令上钩。
有斗必有赌。
渐渐的,斗虫之风迅速席卷掖庭宫,最热闹的局就设在暴室。每天吃过早饭,那些不当值的大小太监、宫女、命妇们便开始往暴室跑,有去斗虫的,有去押胜负的。月含羞每天就是玩虫子,玩的不亦乐乎。赢了她就继续赌,输了也不赖账,让掖庭令帮忙都记着,感觉差不多的时候,便掏出自己那块天下城的白玉身份牌,交给掖庭令,让他出宫去莫愁楼找老板娘,说老板娘会结清一切欠账。
刚开始,掖庭令到莫愁楼的时候心里还一个劲儿的打鼓,不知道这儿的老板娘或不会认账。听说这老板娘交友甚广,很多达官显贵江湖豪强都是她的客人,她要不认还真拿她没辙。
当春带愁看到含羞的玉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