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会班师回朝了吗?一年多不见,他变了吗?还是老样子吗?会不会被晒黑?听说南方的太阳很毒,所以的南方的人都生得又黑又瘦。
“公主,喝茶。”
掖庭令打断了含羞的思绪,她接过茶杯,呷了一口。忽听宛嫔对着石榴树跪拜:“臣妾接驾来迟,陛下赎罪。”
含羞愣怔了一下,心中酸涩。
过了一会儿宛嫔又靠在树上亲亲呢呢哼着歌,样子那么陶醉,仿佛回到少女时。
“娘,我是娘的小棉袄,我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宛嫔一脸幸福,忽然色变,对着石榴树又踢又撞:“月含羞,坏女人|狸精z人……”
掖庭令想去制止,被含羞拦住。
宛嫔是真的疯了,在这个地方,如果你活得太较真,不是被逼死,就是被逼疯。
“掖庭令,宫里有没有准许宫人回家养病的先例?”
“这个……公主啊,恕奴才直言,这个皇宫啊,你是进来了就别再想出去。像奴才这样的,或许混到老了,动不了了,就给几个赏钱,打发你出宫。那些宫女们,要是没被皇上宠幸过,到一定年龄也会给打发出宫,可若是被皇上宠幸过了,就像宛嫔娘娘这样的,除了老死宫中,再不会有走出去的机会了。除非她能生个儿子,将来封了王,等皇帝大行后,她就可以活着离开皇宫,随藩王回封地。”
“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身后忽然传来雨嫔的声音。
掖庭令赶紧跪下行礼:“奴才参见雨嫔娘娘。”
含羞叹口气:“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雨嫔目光凄凉:“她这样活着还有什么希望?就像掖庭令说的,倘若她能有个皇子,或许还有希望熬到出宫那一天,可她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空名号。”
含羞觉得浑身发冷,赶紧转开话题:“姐姐怎么来这里了?”
“还说呢,进趟宫也不来看我,是不是还在记恨姐姐?”
“没有,怎么会呢,我们是姐妹,姐妹哪有隔夜的仇?”
“听传闻,你被王母教劫持了?怎么样,有没有伤害你?”
“没有,他们只是想得到一张图。”
“你在泰山的时候就得罪他们了,这一年多也没消停过,断断续续一直在跟他们斗,以后你可得小心。”
“嗯,我知道了。”含羞和雨嫔并肩缓缓在青石板上走着,抬头望着高墙上的一线蓝天:“姐姐最近可好?”
“挺好,宫里的人各个势利,上次义父送来嫁妆后,他们对我的态度一下变了好多,连皇后见了我,脸上也有了笑纹。”
月含羞注意到,雨嫔不再直呼无争,又改回了义父。想想人挺奇怪,变来变去,绕了一大圈,有时候又莫名回到原点。只是她的语气多了些沧桑。是啊,人总是要变老的,尤其这个皇宫,让人心老得特别快。
“皇上……对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