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人提着把榔头出来:“找谁啊?”
“在下东宫无争,冒昧登门,拜访秃笔先生。”
那人愣了一下:“这儿没什么秃笔先生!”
“秃笔先生跟邓州太守、金陵太守曾是同窗好友,当年练字曾经写秃了慢慢一屋子的笔,所以得了秃笔先生这个雅号。后因家中遭逢巨变,无缘官场,便在金陵太守身边做了个小小的书吏。”
那人有些无奈:“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少主,少主请进来说话吧。”
含羞跟着无争进屋,看到秃笔先生正在修理一张破凳子,他让两人随便找地方坐下,自己继续摆弄那张凳子:“这位一定是护国公主了?”
“嗯,是我。”含羞应了一声。
“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是让先生失望了吗?”
“听闻公主做过的那些事,总觉得应该是个很强势的女子,却没想到是个外貌纤弱的忻娘。”
含羞一笑,也不过多解释。
“少主有什么要问,拒问吧。”
“先生一定已经知道我想问什么了。”
秃笔修好那张凳子,放下榔头,用手摇了摇,还算结实,便坐上去,端起紫砂壶,喝了口茶,这才道:“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一年了,可是没想到,找上门来的,居然是无争少主。”
“此话何意?”
“这桩案子,谁都能破,独独少主破不得。不过,还不算太糟,总算有护国公主在。”
含羞和无争对望了一眼:“请先生指教。”
“去年春天的一个深夜,也是这样下着毛毛细雨的天气,我正在抄写文书,太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把房契给我,让我连夜火速送给邓州太守。当时我看到大人脸色很不好看,房契上还沾着血,就问他发生什么事,大人不肯说,只说让我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还嘱咐我东西送到后,就不必回衙门了。”
“我不敢耽搁,连夜启程,第二天到扬州转船时,就听说太守暴病身亡的消息。我心知不妙,担心带着一张染血的房契上路会有危险,就把它变成了一张当票,日夜兼程,送到邓州。回来后,我按照太守大人的吩咐,没再回衙门去。过后没多久,邓州太守就出事了。”
含羞问:“先生一定猜到太守不是暴病身亡的,那先生可知道,两位太守是因为什么先后遭遇不测?”
秃笔又喝了口茶:“这个原因,恐怕就需要少主和公主去调查了。”
“那……先生可知道卢晓翠这个人?”
“公主是想问,太守认不认识卢晓翠吧?”
“是。”
“不仅仅认识,那卢晓翠其实是太守的……”
月含羞的耳朵竖起来,不会这么狗血吧?要是秃笔说出卢晓翠其实就是太守的小妾,那就是天大的发现了,难道前任金陵太守就是那个面具人?
“卢晓翠是太守的外甥女。”
外甥女?!这个关系太意外,连无争也觉得意外:“先生知道卢晓翠的真正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