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坐倒,又给自己倒满一斛酒:“已经复杂得一塌糊涂了,反正我的脑力是解决不了。东宫无争,可真是个妖孽,惹下那么多孽债,这辈子都休想消停了……”

独倚楼望着她微醉的模样,心中又泛起一丝淡淡的酸涩,她总是为那个男人牵肠挂肚,总是为那个男人伤心难过,总是为那个男人愁绪满腔,什么时候可以把这种牵挂分一点点给自己?

“我竟然不知道该相信谁?他们每一个人说的话都情真意切、无懈可击,没一个人的故事都感天动地,让人实在听不出半点虚构。他们每个人告诉我的都是不同的结果,可他们的目的却只有一个,拆散我跟无争……”

“如果你们彼此深爱,是没有人可以拆散的。”

月含羞笑,笑得花枝乱颤:“没错,是没人可以拆散,可我们自己能拆散自己啊,他们说,我是他的亲生女儿!亲生女儿啊……你说,好笑不好笑?”

独倚楼的心一揪,按住含羞的酒斛:“月儿,你喝多了。”

月含羞推开他的手:“才这么一点酒,我怎么可能喝多?我现在清醒得很!你知道吗,小时候,每次牵他的手,我都希望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就好了,他那么宠我爱我,拉着他的手,就仿佛拥有了全天下;长大了,我又庆幸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这样我就可以偷偷地爱他,想象着有一天能穿上嫁衣,成为他的新娘;现在,我爱他已无法自拔时,却有人对我说,他是我的亲生父亲!该死的!这话为什么不在十五年前说?十五年前我若听到这句话,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会开心死!现在才对我说这种鬼话,不管是真是假,我都难以再面对他!”

独倚楼没再阻止她喝酒,看着她把满满一斛酒灌进去,也许这个时候,沉醉不醒对她才是最好的。人有时候需要发泄,不能总那么一本正经,永远都正常反而是件不正常的事。

“东宫无争,你个大混蛋!你骗走了那么多人的心,背着它们,不觉得累吗?”月含羞伏在桌子上,一脸伤痛。

独倚楼轻轻叹口气:“月儿,你要觉得难受,就大哭一场,或许会好受点。”

月含羞却呵呵笑出声来:“哭?我早就不哭了,哭有什么用?眼泪又解决不了问题。来,我们接着喝酒!”

她举起酒斛,又喝了一口,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不由一怔,这个时候还有谁来这个工地上?

独倚楼道:“有人来了,怎么办?”

含羞没想那么多,让独倚楼抱上酒坛、酒斛,拽着他藏到黑漆漆的配殿里。

*

大门推开一条缝,闪身进来两个女人。含羞看到她们,直接愣住了,竟然是武美凤和离歌!

这两个女人,不在府里待着,跑这里干嘛?离歌不是受了重伤吗?她怎么还能下床跑来这么远的地方?

离歌进来后,随便往那里一站,


状态提示:雍王围城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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