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倒在地上,手脚僵硬,无法呼吸,麻木从指间开始,向上扩散,她张大嘴巴用力吸气,但没有一点用,他冷漠的脸渐渐模糊,四周黯淡下来,好黑,好冷……
背心一暖,一股温和的气流缓缓在她周身运行,血流逐渐恢复畅通,心跳舒缓下来,呼吸也慢慢平和。
他收了功,让她躺在自己怀中,轻轻揉搓按摩那双冰冷僵硬的手,直到它们恢复了最初的柔软。
她无力地偎着他,嘤嘤哭泣起来。
“别怕,羞儿,都过去了,全都过去了,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还像小时候一样这么怕水。”他心痛地抱紧她,十三年了,他没想到那场特大的洪水根本就没有从小女孩的记忆中离开,一直潜伏在某个阴暗角落窥视,然后突然跳出来狠狠给她一击。
她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无争,我好怕,我怕失去你,可又害怕跟你在一起,我无力拒绝你,可又不想伤害她(他)们,她(他)们都是我的亲人、你的亲人,她(他)们比我可怜,我该怎么办?为什么我没有死在那抽水里,我的存在让这么多人痛苦难受,我根本就是个错误……”
无争伸指在她耳后一点,她头一沉,昏睡过去。
含羞再次醒来,日已偏西,空气中飘着烤肉的香味儿,然后她就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作响。坐起来,抱着发昏发胀的脑袋,使劲摇了摇,迷惑地看着无争:“我们不是在那个开满彼岸花的山谷里吗?怎么到这儿了?我睡了多久了?为什么我的头好痛……”
无争微微愣了一下:“你……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了?”
含羞茫然地摇摇头。
“哦,也没什么,是你太累了,忽然昏过去了。”
含羞揉揉脑袋:“是吗?是不是白羊的医术倒退了?吃了他那么多药,可是身子却一日不如一日,不是昏倒,就是突然就看不见东西了……”
无争眼光一跳:“你什么时候又看不见了?”
含羞发觉失口,捂住嘴巴,一脸懊恼。
“快说!”
“就是……就是早上看日出的时候,刚刚好,太阳升起来那一瞬间……”
他怒:“怎么不早说!明明自己不舒服还要死撑!”
“人家不想扫你的兴嘛……是不是很严重?我是说,我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就再也看不到东西了?”
无争镇定了一下,道:“白羊说你最近血气不足,眼前发黑,突然昏倒都是正常反应,他要我把你养胖点,这些症状自然就没了。放心吧,我说过照顾你一生一世,绝不会让你失明。”
“哦,又是是虚惊一场,还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呢。好香哦,我好饿……”
“饿死了省心!”
“白羊说要你把我养胖点,你不能让我挨饿。”一只焦黄流油的兔子递到她面前,含羞一笑,开心地接过来:“就知道无争爹爹舍不得我挨饿。”
“羞儿……”
“嗯?”含羞的嘴巴已经被香喷喷的兔肉占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