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不语。

接下来,她做了个十分骇人的举动,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庞,把自己的鼻尖贴近他的鼻尖。

这距离,太近,呼吸着彼此的气息,交集着彼此的体温。

“现在,我们几乎没有距离了,你还能看清楚我吗?”

她的声音异样凄婉,牵动了他深藏某处的疼痛。他还是没有说话。

她一笑:“什么都看不清了,是吗?因为,太近了。”她向后退开:“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么微妙,距离太远,什么都看不清,走近一些,就多看清一些,直到能看清楚每一个汗毛眼。可如果再近一些,近到没有距离,反而什么都看不见了。距离这东西很奇怪是吗?也许,我们只见需要一点距离,才能看清楚对方,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武美凤缓缓垂下头,数着手中的念珠。

春带愁蹙眉:“小妹,你又在说什么疯话?”

无争却突然道:“你跟浩然一起动身吧。”

他居然就这么答应了?望着他翩然离去的背影,月含羞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又做错了什么,只是不知道错在哪里。

大梁城渐渐远去的时候,月含羞趴在车窗上,问意气风发的浩然:“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浩然觉得这问题没头没脑,想了半天,没头没脑回了一句:“我就觉得,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爹爹做出那样的举动,太惊世骇俗了。”

“猪脑……”月含羞嘟囔了一句,把头转向一旁,懒得再问。

浩然有点小委屈:“我本来脑子就不灵光,你们说话一个一个像打哑谜似的,含羞,你越来越像爹了。对了,那天在定陶,你跟爹爹先走了,去了哪里?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心事越来越多了……”

月含羞要疯掉了,如果不是想离开无争一段时间,让自己冷静一下,打死她都不会跟浩然同行。

此时此刻,在大梁城楼上,无争的眼眸同样望着逐渐消失的马车。

“少主,您真的放心让公子这么去汝州?”褚随遇显然忧心忡忡。

“本来有些担心,不过有了羞儿和慕容喜同行,我倒不担心他了。”

褚随遇表示赞同:“喜子经过王母教那一场磨练,成熟多了。”

无争只是“嗯”了一声。

褚随遇懂无争的每一个习惯,通常这帧酢趸在焉的答复,说明他在担心,于是小心地问:“那少主还在担心什么?是……担心郡主?少主本可以不必放她去的。”

“她说得没错,距离太近,所以她看不清我,也看不清她自己了。”

“那少主还能看清楚吗?”

无争收回目光,看了褚随遇一眼,微笑:“你想说什么?”

“随遇觉得,少主似乎是有点小小的迷失。随遇一直以为,少主有一双能看透乾坤的眼睛,不应该还纠结于儿女情长中。凭少主的手段,搞定一个女孩子,根本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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