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能完全遮体,她没了双手,只能跪在地上,用头顶着个破碗一步一挪地乞讨。

女人挪到一袭罗裙下,磕头,口中机械地念叨着,老爷秀,可怜可怜,赏口饭吧……

月含羞把荷包里全部的银子放进那个破碗里。

女人磕头如捣蒜,好心人啊,谢谢秀,大恩大德……当她抬起头看清是月含羞时,竟吓得面如死灰,连讨饭的碗都不要了,仓惶逃进四通八达的小巷中。

月含羞叹口气,她没力气也没心情去喊去追,东宫无声告诉她李婶的遭遇时她就已经很震惊了,现在亲眼看到,竟一阵心寒——无争真的这么做了。

她端着李婶的破碗,找了个墙角靠着坐下,静静等着,她知道,所有的乞丐都有自己固定的地盘,李婶迟早会回来找她要饭的家伙。她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现在时间对她已经变得毫无意义,她生命中唯一的事情就是等候无争,无争既然在陪情绪失常的花过雨,那么她的时间就成了空白,反正是空白,在哪里等待不是等呢?

不时有男人想要接近这个黑夜中孤零零坐在街头的忻娘,当看清她的面貌时,又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而去。含羞报以轻蔑一笑。

一个输得精光的赌徒被人从赌坊中扔出来,当街一阵暴打。

这场面好熟悉,月含羞漠然看着眼皮底下被打得缩成一团求饶的男人。

那些人打够了,停下,踩着赌徒的脸指着鼻子说:“三天内还清欠账!”说完,吐了口唾沫,旁若无人地回了赌坊。

好一会儿,那赌徒才敢伸头,瞧瞧确实没人了,狼狈不堪地爬起来,脸上想开了颜料铺,一条袖子也被扯掉半拉,拖在地上,他索性彻底把那袖子撕下来,当做汗巾擦拭脸上的血污。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个新来的要饭婆娘变年轻忻娘了,这是什么状况?等他擦掉迷住眼睛的血污,这才看清忻娘原来是月含羞。

“啊呀,羞啊,你怎么坐在这里要饭?那个没手的老婆子呢?千万别告诉我你是被少主赶出家门的……呸,我这张臭嘴,我女儿天姿国色,聪明伶俐,还是当朝郡主,怎么可能被人赶出家门呢?”

含羞面无表情:“谷金满,你再敢说错一句话,我发誓,这天下城没有你容身之地!”

“啊?哦……小人知错了,求郡主饶命。”谷金满变得真够快。

含羞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你又输得一无所有了?”

谷金满谄笑:“嘿嘿,其实我本来赢了很多的,是他们出老千……”

含羞白了他一眼:“活该!从没听说过开赌馆的人能让别人赢走钱呢。”

谷金满在旁边坐下,揉着腰:“说的也是,不过要是再有机会,我一定……”

含羞把头扭到一边,一副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

谷金满赔笑,小心翼翼道:“郡主,你看能不能……”

“不能!”月含羞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谷金满留了。


状态提示:二小姐自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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