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犹豫再三,却不知道该不该上去。睍莼璩伤
因为此时凤孤在场,他却不表态,而且刚刚的事,让朱月儿失了脸面,凤孤,必定也是当中另一个生怒的人的。
飞雪望向她,眼睛中透出淡雅的笑意,而后缓缓地又问了一句:“凤夫人,可否赏脸?”
“晚清挫技,不足以与姑娘同台献艺。”想了想,晚清还是觉得不想去摊这一档事情,其一,她不想去出这个风头,而且她的技艺确实是比之飞雪差得多;其二,凤孤未首肯,若是去了,只怕他一个不满,又是要使手段了,她不是怕,只是不想自惹事非,能平静一时便平静一时,况且他今天还难得肯带她一起过来,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小恩她也要知图报的,她怎能再惹事他不快呢!于是委婉地推却。
飞雪没有发怒,只是缓缓地又道,声音多了几分自嘲般的哀伤:“凤夫人可是觉得小女子出身风尘,与小女子同台有辱身份,所以才不愿与小女子同台演奏,算了!飞雪有自知之明,是飞雪太过奢望了,竟想请得夫人同台演奏!”
她说完,微微地低下了头,却是万分惹人怜惜,那种天生的绝姿,一举首一投足让人倾倒。
“飞雪姑娘,晚清绝无看清你之意,姑娘琴声犹如仙葩奇音,让人醉倒,晚清真是自觉自己的琴艺不堪与姑娘同台,只怕加了我这俗音,让姑娘的琴声失色!”看着她那微带着神伤的表情,不知为何,连晚清这样的女子,都生出了怜惜不舍之意。
这样的女子,难怪要倾倒众生,她总算是体会到何为那一低头的温柔,最是让人沉醉了。
“夫人真的没有嫌弃飞雪?”沙哑而带着温软的声音轻轻地问着,杏眼秋水盈盈地望向了晚清,那里面盛满了期望。
“真的。”晚清肯定地点头。
飞雪忽然笑了起来,虽然脸上薄纱蒙面,可是那笑,却似有魔力一般,透过那双盈眸,穿入每个人的心间。
“飞雪真的很想与夫人同奏一曲,望夫人能够成全。”她的话,沙哑绵柔,带着丝丝的撒娇。
晚清还未说话,身边的人已经又起了哄子了:“凤夫人,上去吧!上去吧!”
她是很想上去的,能够与飞雪同奏一曲,对她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可是,身边的凤孤,冷着一张俊颜,不发一言。
她向他望去,只见他修长指间拈着那白玉杯子,轻尝着美酒,却是不发一言,旁边的热闹,仿佛全然无法入到他的身侧一般。
晚清想了又想,终究是下了决心。
扬起头,眉眼中一抹清然无畏:“好。”
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好了,其他的,她也无法顾得了那么多了,人生,也许也就这一次的机会,错过了,岂非可惜。纵然他要如何对她,她也无能为力,畏惧只是令自己更加软弱罢了。
她才说好,只觉一阵夜来香气扑鼻而至,只一眨眼,飞雪竟然已经飞身到了她的面前。
眉眼带笑地望着她。
不知为何,恍惚之间,飞雪的影子,居然与银面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太奇怪的感[觉了。晚清不由心中发笑。
如此绝代风华的女子,她怎么会想成是银面呢?
可是,他们又真的是太相似了!
那一双清澈无尘的眼睛,那一身幽幽神秘的夜来香气。
难道,飞雪与银面是兄妹?
“夫人请!”飞雪做了个请的姿势。
晚清为难地看着那一汪碧水清荷,她不识武功,又要如何上去呢?!!
却见飞雪将她轻轻一拉,晚清只觉得整个人一轻,就被她带上了台上。
缓过神来,她望着飞雪,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浓,刚刚那种感觉,实在是让她太熟悉了,与那一日,银面飞身带她回慕容山庄,竟是如此神似。
她盯着飞雪,半晌,却是回不了神。
飞雪伸出素手,在她的眼前摇了一摇:“凤夫人,怎么了?!”
晚清被她一唤,猛地回过了神,望着飞雪脸上的戏谑之色。她的脸上,不由升起一抹可疑的红晕,她刚刚,竟然望着飞雪想事入了神。
“夫人想用什么乐器呢?”幸好飞雪也不是那一种喜好作弄别人的人。
晚清想了一想,笑着应道:“姑娘琴声出尘,想必晚清用什么都显得突兀了姑娘的琴声,不如晚清就用琵琶清音还有淡水清歌为姑娘点拔乐前乐后孤调之色吧!”
“夫人想弹一曲什么?”飞雪轻轻地问。
“即是姑娘相请,便由姑娘做主。”晚清轻道。
飞雪一笑,也不客气,点了点头,长身而坐,手中轻拔,琴声已经随之而出。
此时婢女早将琵琶备好,晚清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听乐曲,知是暗香,于是嘴角淡淡一笑。
微闭起眼睛,檀口微启,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夜莺忽临:
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
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
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
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
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
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
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
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她的声音清亮而带着几分绵软,如此委婉的歌在她口中唱出,如泣如诉,将那里面的意境仿佛一时倾向了众人。
手抚琵琶半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