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见过皇帝宠爱身边的妃嫔,可能把妃子宠成像弘历这样的,且在他面前丝毫不避讳的,他还当真不曾见过。
少时,他曾几度跟随皇阿玛去往南苑行围,那些随扈的妃嫔皆是素日里得蒙圣宠的,可他也没见皇阿玛如何宠爱,难得哪位妃嫔得了格外的圣眷,那更是欢喜了得,哪像这贵主子,面对弘历的宠溺俨然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再说皇兄那时候的敦肃皇贵妃吧,也算得上是圣眷优渥了吧?可在皇兄跟前亦不敢随性至此。看来,这位贵主子当真是个人物,竟能让弘历这般性子倨傲的人甘愿为她化为绕指柔,可真真不简单啊!
允祎正兀自出着神,却听皇帝沉声道:“弘皙的性子,你与朕皆是最清楚不过,可他是朕的堂兄,且他待先帝到底亲厚,他甚至还曾于请安折中称先帝为‘皇父’。朕念着他的那份孝心,是而这些年来总想着他大抵不过心高气傲惯了,便也从未往别处深想。前儿经你那么一说,倒不由让朕记起一事来。”皇帝推开玉碗,眉目间阴霾缭绕,“你可还记得上月万寿节时弘皙给朕送的寿礼吗?”他定定瞧着允祎,可视线却是虚的,仿佛要穿透允祎,望向不知名的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