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山文采斐然,口才也是极好,拉着白莫愁的袖子,激情澎湃道:“御史大人糊涂啊,且听我一言!”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身为礼部尚书,为大燕制定礼仪、法度,为的全是大燕律法能更加清晰,百姓能更加信服!这些大义,御史大人应该比我还清楚啊。”
白莫愁吹胡子瞪眼:“清楚个屁,我一点也不清楚,曾老儿,你闪一边袋子。”胡子翘的老高,一口给回绝了!
看着白莫愁那张十分鄙视的脸,曾山几度想要放弃。
但心中琢磨着那副诱人的八骏图,终究是舍不得,只好拉着白莫愁的胳膊,娓娓道:“可是御史大人您身为朝廷一品大员,怎么能知法而违法呢?”
“您声名域内,是大燕的基石,是贤良能吏,是百官马首是瞻的表率!今日您还没有奏明圣上,就把堂堂京都府尹的官服扒掉,这可大大有违大燕律法的本意啊!”
“想想看,您今日开了先河,那以后内阁中的宰辅、丞相是不是都可以这样做?那大燕的法律不就乱套,形如白纸一张吗?”
白莫愁一听到这里,心思又活泛起来:曾山这老儿虽然油嘴滑舌了一些,但这几句话,说得有些水平呀!
石越看着白莫愁有些踌躇,心想着这曾山不愧是礼部尚书,一张嘴巴,锋利如刀,有些本事。
他轻咳一声,向曾山道:“曾大人一心为公,真叫我们这些粗人敬佩!”
曾山正说得过瘾,听到有人打岔,心里一百个不耐烦。
回头看着石越那张有些诡异的脸,怒声喝斥道:“你是谁?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本大人不需要你来拍我的马屁!滚一边站着去!”
石越笑了笑,不卑不亢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要行端坐正,便不需要拍任何人的马屁!更何况给曾大人拍马屁的人很多,也不差我一个小小的黑衣卫!”
“而且,我穷的叮当三响,也不像某些人,能拿出骏马图那样的名画,让曾大人赏心悦目、入了您的法眼。”
轰……
此言一出,曾山脑子仿佛被雷击中了,有些发懵。
他目光呆呆的看着一脸诡异的石越,心想着这厮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刘文彩送了我一副骏马图呢?
曾山刹那间反应过来,怒目凛然道:“你……你究竟是谁?敢胡乱编排朝廷二品大员?来人,还不赶紧给我把这信口胡诌的家伙抓起来!”
石越傲然挺胸道:“我就是黑衣卫一名小小的总旗——石越!只要你有本事,随时可以抓我回去,别满嘴放空炮就好!”
“你……你就是石越?”
曾山张着大嘴,惊诧的看着石越那张英气bi人的脸,心想着这小子难道就是侮辱了白素的那个黑衣卫吗?
就凭这张英俊的脸,与自己的儿子各有千秋,倒是能迷倒情窦初开的少女。
可是,白莫愁这厮明知仇人在前,依照他护犊子的本xing,为什么还没有将石越抓起了呢?
难道是为了顾全白素的名声,要偷偷的将他抓起来吗?
骏马图?
白莫愁看着曾山惊诧的目光,便隐约猜到了这厮为什么前来为刘文彩做说客了!
白莫愁冷笑一声,向石越问道:“贤侄,你说得明白些,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向曾大人送上骏马图了?”
只是这一声“贤侄”,可把曾山惊得五雷轰顶!
石越这厮什么时候成了白莫愁的贤侄?
看着白莫愁一只大手,亲热的搭在了石越身上,曾山眼中的惊愕之色,久久挥之不去。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一定石越侮辱了白素,白莫愁自认倒霉,便暗中认下了这门亲事,早知道事情会这样,也让自己那小子对白素霸王硬上弓啊!
曾山心中懊恼,看着石越的目光,充满了愤恨。
石越都不屑与之对视,倒像是向曾山示威般的,亲切拉着白莫愁的胳膊,朗声道:“伯父大人,除了刘文彩,谁还会干出这样的勾当?”
曾山急了,这才反应过来,石越正在当面向白莫愁告他的黑状!要知道,这白老头可是御史,正管着官员是否清正廉洁呢!
曾山忙道:“那个……那个亲家翁!你可别信小人胡搅蛮缠,挑拨咱们哥俩的关系,我以身作则,清正廉洁,怎么会干那种勾当?”
“曾老儿,谁是你亲家翁?再敢当众胡言乱语,可别怪老夫发飙!”
白莫愁哼了一声又道:“这事想要弄清楚,还不容易?贤侄,你把刘文彩带过来,我一审便知!”
曾山害怕了,急忙抓着白莫愁的胳膊,面红耳赤道:“别,白大人,嘿嘿……刘文彩是送过我一副骏马图,不过那是读书人的事,属于彼此切磋,我还送给刘大人一副小鸡食米图来着……”
白莫愁当然只是吓吓曾山,看着曾山低眉顺眼的讪讪笑着,便知道他服软了。
也不去为难曾山,向他重重的哼了一声:“你这老儿,就知道给我添堵,一副破画,就让你颠颠的跑来为刘文彩说请,你说你掉不掉价?”
“若不是念在咱们多年交情,凭着我的脾气,还不立刻法办了你!赶紧滚一边去,别在我眼前碍事!”
曾山被白莫愁臭骂了一顿,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急忙退到了一边去。
耳中听着众人的讥笑声,他面色涨红,讪讪的不是滋味!
白莫愁向石越亲切的笑着:“刘文彩这厮,我给你摆平了,多半是坐穿了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