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缠着石越卿卿我我,沿着小青河游荡了一阵,心情甚佳,就央求着要去许愿树下许愿。i^
石越自然不会拒绝,就与白素来到许愿树下,却见着朱朝气得满脸紫青,挥舞着扇子,气急败坏道:“荒谬啊!荒谬!妄自出身高门显贵,无礼!无品!无德!真真气死人也……”
石越好奇道:“朱兄向来温文尔雅,是谁把你气成这般模样啊?”
“除了那不懂人情的小王爷,还能有谁把我气得发颠?”
朱颜蹙眉道:“我与如萍刚才要在许愿树下许愿,却哪里想到那傲慢的小王爷居然在许愿树下做出那肮脏的事情来!”
石越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朱颜带着石越绕到后面去,捂着鼻子,指着树根地下那稀稀拉拉的黄白之物,恨恨道:“石院副请看!此子真乃无礼也。”
石越一望,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白素捂着鼻子,拉着石越躲开,粉拳捶打着石越的胸膛,幽怨道:“看你干得好事,害得我都许不成愿了。”
“哪里是我干的?明明是燕鸿做的,你怎么能怪到我的身上来?”石越猜得倒燕鸿一定是憋得急了,却又找不到出恭的地方,无可奈何,只能在这里一泻千里了。
白素嗔道:“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你使的坏?”
“怎么又赖我?”
石越点着白素光洁的额头,笑道:“燕鸿若不对你死缠烂打,焉能有今日之糗?”
白素说不过石越,哼了一声,只好作罢。*”;
郑如萍、朱颜的怒气却不见消散,郑如萍小肚鸡肠道:“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哼……我要写文章,将小王爷许愿树下出恭的事情散发到文星书院中去,让众位才子看清楚所谓的小王爷,到底是一番什么嘴脸。”
朱颜也点点头,对郑如萍道:“这个主意甚好,我也在国子监中作书传阅,让此等伤风败俗之事,无所遁形。”
白素向石越使了个眼色,低声嗔道:“燕鸿虽然讨厌,但却没有真正的为非作歹,还是要给人家留条后路才成。”
“就知道素素心肠最软。”
石越当下摆出院副的气度,对朱颜、郑如萍哼道:“人家三急,当能体谅,读书人要知书达理,气度宽宏,不能容人之急,成和体统?”
郑如萍是文星书院的学生,见石越摆出学究的脸色郑重其事的训斥,忙行礼道:“院副教训的是,学生知错了。”
朱颜却昂首道:“是不可忍,无需再忍!我……我一定要揭露燕鸿的恶行。”
这厮果然不好糊弄啊!
石越冷着脸,对朱颜说道:“朱兄若一意孤行,恐怕会为你的父亲带来麻烦……”
“怎么可能?”
朱颜并不相信,其父朱朝新官上任,春风得意,哪里会惧怕远在杭州、风马牛不相及的福王?
石越沉吟一下,才恐吓道:“令尊刚刚上任,根基未稳,虽然名至实归,却仍饱受群狼环伺之苦。”
“若是朱兄大作文章,攻击燕鸿,极容易被人歹人利用,污蔑你与令尊狂妄,攻歼皇室,其罪可大可小,你若是不听劝告,一意孤行,出了事情,可别再来找我。”
朱颜本就是一书生,对于为官之道未曾深究,闻听石越之言,方才明白自己书生意气的想法有多幼稚。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虚汗,对石越躬身行礼,“若非石院副醍醐灌顶,我又险些惹出一场无妄之灾,此事,我与如萍当守口如瓶,绝不外传。”
石越三言两语,就解决了燕鸿这桩糗事,心中很是高兴。
看了一眼那淅淅沥沥的黄白之物,为难道:“那这污秽之物如此碍眼,万一被人追问起来,该怎么说呢?”
朱颜忙道:“无妨!这污秽之物我现在就处理一下,断不会再惹其他书生指指点点。”
“那就麻烦朱兄了!”
石越心中暗赞朱颜上道,夸赞了朱颜几句,这才与白素离开了许愿树。
石越也怕燕鸿一个人跑出去,慌乱之中,惹出事端,又不想领着白素过去给燕鸿讨好的机会,就让白素独自一人游玩,自己一个人跑过去安慰燕鸿饱受风霜的心灵。
燕鸿确实身心疲惫,嘴唇依然高高肿着,却又不敢回到白府,害怕被福王责骂。
但一身酒臭,实在难受,裤子上好似还有被黄白之物熏染的黄点子,散发着令人恶心的臭味。
这让燕鸿欲哭无泪,像是孤魂野鬼一样,满大街的游荡,却不知道该去干什么才好。
石越早已经让黑山派了许多人暗中跟踪燕鸿,所以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在北湖大街上找到了一脸落魄的燕鸿——从那身褶皱不堪、酸臭满身的衣装来看,又哪里有半分的王爷模样?
“小王爷,您在这里,可让我好找。”
石越心中也觉得燕鸿可怜,心想着只要他能放弃对白素的非分之想,自己还是要补偿一下他的。
“石……石千户!”
看到了石越的身影,恍若见到了亲人,燕鸿涕泪交流,早已没有了王爷的傲气,伸手跑过来,就想抱着石越的肩膀大哭一场。
石越可吓了一条,连忙不经意的躲闪到一边去,对燕鸿道:“小王爷,您去哪里了?可让我好找!那个……小王爷,离这不远,有一处温泉,很是不错,我带您去畅游一番,如何?”
燕鸿一听,不由感激的满脸放光,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洗个澡,除掉一身的霉气和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