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平不由自主地欣赏着这头漂亮的小牛。用目光抚摸着它那带绛黄斑点的红色毛皮,由衷地赞着:“这牛犊子真不赖,老大爷真会养牛呀,记得咱家里也养过牛,但是比起这头牛来,真是差得太远了。我们那儿的种牛个儿太小啦。”
“这个自然,这牛犊子长大后是用来配种的种牛,你看,媳妇都给它找好了,就是这头小母牛…”放牛的老头子,开心地说道。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满脸的皱纹活络了起来
“刘老财当然就住在刘家庄里了…离这里不远,一问人就知道…”放牛的老头子笑着说道。
张一平告辞了这个放牛的老人,向刘家庄走去,路边走一支部队,唱着歌曲: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们是人民的子弟,我们是人民的武装,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
待这批部队走过之后,身后的石尉兰的警卫都不约而同地哼了起来。大家心情愉快地向刘家庄走去。
走了几里路,在路上遇见了一个从刘家庄出来的农民,他和婆娘赶着一辆牛车到镇里去,张一平探问了他一番,开始是正常地回答,但是当问到刘老财在没在家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得有一点不自然了。
“我们这位兄弟是刘老财的远房亲戚,来看看他!“张一平指着石尉兰说道。
那人的眼光里现出了一些矛盾的神情,说道:“在家呢,昨天才刚刚回来。开着一辆洋车,可气派了…”
这人刚刚说几句,他的婆娘连忙拉他的衣角,两个用当地的土话争吵了起来,于是这人连忙赶车走了。
张一平走到刘家庄外面的时候。天下起了蒙蒙细雨来了。天色阴暗。只是从东方的黑云缝里露出一线阳光斜照的青色的山峰。
雨不是很大,大家都急忙走了两步,在刘家庄的门楼下面避雨,石尉兰憋到现在才埋怨地说道:“咱们什么时候成了刘老财的远房亲戚了,这样为富不仁的老财主,鬼才做他的亲戚呢?”
“刚才是你是刘老财的亲戚,不是我们。”张一平说道。
“要是在法国,那刘老财就是反革命,反革命的亲戚也是反革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石尉兰嘟囔着说道。
“咱们中国从此没有革命,更加没有反革命,要革就革洋人的命,美国人的命,日本人的命、英国人法国人俄国人的命,就是不能够革自己人的命…”
风大了一点,雨也大了起来,风夹着细细的雨点在狭窄、无人的小巷子上盘旋飞舞。
张一平只好借着屋檐向村里走去,村子有几十户人家,在山村最后面的地方,有一座相对宏伟的青砖碧瓦的大院,不用说也是刘老财的院子了。
路过一个农家小院的时候,一个老大娘把头伸出门外,叫了一通,一个老头光着脚,没戴帽子,赤裸着上身从小巷的那边跑过来,见到张一平一行人,不由地一愣,叫道:“各位长官,山野粗鄙,你们来这里作甚?”
话刚刚说完,那个老婆子一手把他扯了进去,骂道:“关你甚事,要你多嘴,岂不知祸从口出吗?”
张一平正在奇怪,不过也没有在意,怎么也会会跟农村妇女一般见识,不过路过几个屋子的门前,屋里的老百姓好像得到预先的警告似的,一看到张一平的警卫战士走近,立刻就把门差得严严实实的,都躲藏起来,或四散逃走了。
天空继续下着烦人的、没完没了的小雨。虽然在屋檐下面,但是身上也渐渐湿了,很多战士都披上了雨衣,这个村子的老百姓有一点反常,让他们提高了警惕,围走在张一平的旁边,大家端着步枪,时刻准备射击。
走过一条弯弯的小巷子。进入了一片平坦的用砖石铺成的地面,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那座气派的房子,负责殿后的王一民前来说道:“刚刚来到这村子的,变有两三个鬼鬼崇崇的人老是跟在我们身后忽隐忽现。他们跟踪我们,恐怕跟这刘家庄有关系!”
“我也觉得有一点不妥!“张一平敏感地说道。他抽了一下鼻子,虽然没有什么危险的气息,但是为了稳重起见,他挥了挥手,说道:“准备战斗!”
说着,他把自己的步枪拿在手里。松开步枪上的保险机。
刘家大院的旁边有一个池塘——一片蓝蓝的春水。小池边潮湿的泥土上印满了来饮水的牲口的蹄印。水边有一片绿油油的香蒲,和一排柳树,细细的叶子和长长的枝条在雨中沙沙作响。
西天乌云密布,远处,电光闪闪,橙黄色的闪电象只受了重伤在垂死挣扎的大鸟颤抖的翅膀。那里的天边。从乌云下透出夕阳的余辉。远处的山岗象只巨大的酒杯,斟满了寂静,就在这寂静之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响雷,轰隆隆的一声滚了过来。
响雷过后,在刘家大院的围墙上面忽然伸出几枝枪杆出来,接着冒出几个带着斗签的汉子。其中一个大声叫道:”你们是哪部分的,来刘家庄何干…“
枪是真枪,是德国产的毛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