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水面流水虽看似平静,但从河水颜色看得出,此河水深且底下暗流湍急。
此处真的是隐秘,深山密林中,先有迷雾鬼林阻隔,再是这湍急凶险的河流。
整个空荡的河面上,只有一个木板吊桥,河道两边各设有系绳的立柱,然后以粗绳索若干根平铺系紧,再在绳索上横铺木板,而两侧只加了两根绳索作为扶栏。
这样的绳桥,过桥时感觉惊险万分,人悬半空,随之晃荡,顷刻不戒,便有可能坠入河流,殒命。
这个吊桥长约有二三十丈,她若是从这桥上走过去,至少也要一盏茶的时间,而这样也是非常扎眼的,等于明目张胆在向村里的人昭示有外人入侵了围。
林茉儿看向楚翎风,见他正四处打量,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甚是严肃。
他默然不语,却如疾风掠出,她只见四周景物飞速移动,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他们已经在河流对面一处隐蔽的树丛里了,甚至他连踏在吊桥木板上的声音没有羿。
好厉害的轻功!
林茉儿在心里,由衷赞叹。
“老头子,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一道白影过去。”远处一个苍老的声音地传来,语气模凌两可,“好像是人。”
“哪里?”老翁举目四望,什么也没看到,“哪里有什么东西?”
楚翎风搂着林茉儿,拨开避身的树丛,打量外面的情形。
两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各自披着一件怪异的黑色连帽的披风,正远远从晨雾中走过来,一步一步的,走得很是缓慢,给人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
那黑色的披风,宽大且拖曳在地,说怪异,是因为此时盛夏根本不需要用这样的披风防风御寒,还因宽大的下摆绣着大团大团暗红色的花纹。
花纹似图腾,繁复而漂亮,交织交.缠,看起来有种诡异妖娆之美。
林茉儿觉得甚是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便一直盯着看,越看越觉得有股阴邪妖异之气,仿佛地狱的暗火在熊熊燃烧。
“明明有,从吊桥那边过来。速度很快,一晃就不见了,若是晚上,还以为见鬼了呢?”老妇人埋头仔细走路,还在喃喃自语。
“死老太婆,你人老眼花,除了平时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现在还说胡话了。”老翁嘴里骂骂咧咧,却不自觉地把老妪紧紧挽住,生怕她腿脚不利索,摔跤了,到时候,又得在床上躺上好几个月。
“你死了后,到了地府,就该被打入拔舌地狱,让那些小鬼把你舌头拔了。看你还怎么一天到晚唠叨不停,吵个没玩没了的。”
“死老头子,你竟然咒我下地狱。”老妇人停下来,在老翁身上使劲拧了一把,“死没良心的,辛辛苦苦伺候你大半辈子,你就咒着我死。”
老妇人甩开老翁的手,气冲冲往前走,“以后别想我给你洗衣服做活了,今天不做饭了,饿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咒我……”
“死老婆子,你走慢点,别又摔了。”老翁喊道,急忙追了上去,把老妇挽住。
所谓老夫老妻,老了便是个伴,即使这样每天吵吵闹闹,又缺失不了对方。
刘老伯和刘老太也是如此,吵闹斗嘴,时常嫌弃对方,但最担心在乎的也是对方。可惜的是,刘老太过世太早,扔刘老伯一个人在人世孤苦伶仃的。他们就时常看到刘老伯在老伴的牌位前哭得老泪纵横。
林墨言总是羡慕,一生能得一人相伴终老,是何其的幸福和幸运。
“死老头子,谁要你扶,滚远一点,今天别想有饭吃……”
“一把年纪了还小孩子一样,别闹了,去晚了,让长老等着非得受罚不可……”
两人拌着嘴,慢慢走远。
这村子,看起来很平常,除了那诡异的黑色披风。那样妖艳的花纹,不该是两个年迈老人该穿的花饰,而那样的花式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饰样。
老翁最后提到的一个“长老”的称呼,似乎是赶着去和什么人见面,还是个身份地位高的人。
楚翎风此时脸上一片阴霾,脸色甚是不好看,紧紧抿着嘴唇。
“我去看看周围情形,你就呆在这里,别到处乱跑,等着我回来。”楚翎风捧着林茉儿娇小的脸,郑重其事地说。
林茉儿用力点点头,轻声道:“我等你回来,你小心点。”
楚翎风走后,林茉儿一个人躲在树丛里,心里难免有些惶恐不安,慢慢也平静了下来,这些几天发生的事便在脑海里闪过。
仅仅几天,仿佛过得很漫长,经历了生死离别。
林茉儿觉得身上微微湿.润,一阵凉意窜满全身。这里的晨雾异常浓厚,谷风阴凉,慢慢也将雾霭吹散。
远处的一些景物也开始清晰了起来。这里的房屋大多数是木屋,下面架空约有两尺不到,很是特别。
因为这样凌空的建造很是耗费物力人力,但可以起到一定程度的防潮。
木屋屋前屋后的小院子里却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姹紫嫣红,芳香四溢。
林茉儿却是瞧得眼睛都大了,因为那些不是普通的花草,都是药草,有些是很珍贵的名药,甚至更有些全身的剧毒。
这个村子果然还是不平常。
没一会儿,楚翎风疾风一般回来,手里挽着一团黑色的袍子,将缩在角落的她拉了起来,将手上的袍子给她披上,戴好帽子,又仔细地将她身子严严实实裹紧。
黑色的衣料一下铺陈开,林茉儿一下便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