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翎风赶过去,远远便见莫子卿一脸惊惶,抱着昏迷的林茉儿疾步往厢房里去。
林茉儿娇小的身子蜷缩在他的怀里,一只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衫不放,嘴角不停有鲜血淌出来。
楚翎风一时怔住了,视线落在洒满阳光的石板路上,一路上,零星有点点滴落的乌黑血迹。
她中毒了。
她什么时候中的毒围?
楚翎风迈进厢房的时候,里面乱成了一团。袖子里的手紧紧握住,目光落在**榻上脸色苍白的人身上。
欧阳璟紧跟过来,一见厢房里的情景,着实吃了一惊。平日里淡定的人,此时也是难免有些心潮起伏羿。
这什么情况?
**.上的人,面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淡淡血迹。
而,守在**边的人却是莫子卿。那痛心疾首的神色毫无遮掩,心急如焚的样子更是恨不得此时受苦的是他自己。
楚翎风却静立一旁,浑身散发着一股森寒刺骨,像要吃人一样。
以欧阳璟的聪明,这情形一眼便看破了。虽不知这其中的具体纠葛,但猜也是能猜到几分了。
何况,他向来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朝中大小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这种习惯掌控所能知道的所有消息,在其中挖掘有利价值的能耐,从小就被培养。
由此可见,欧阳家能累积如此庞大的财富并不是侥幸,而是靠着世代人坚持不懈的努力和日积月累的经验及智慧。
所以,眼光才会看到那么悠远,未雨绸缪。
因此,莫子卿曾向皇帝请求赐婚的事,他自然一清二楚。
只是,如此情形,就算知道,也只能装聋作哑。
城门失火,可是会殃及池鱼的。
“一个个愣着干什么,不会伺候人了吗?”欧阳璟直指一旁的女婢,怒喝道。
两个粉衣婢女被吓得直哆嗦,少爷几时这么凶过。
莫子卿正在给林茉儿摸脉,两婢女慌忙上前,几乎是抢一样,将林茉儿的手腕从莫子卿手里抽出来。
“公子一旁歇息,奴婢等来伺候姑娘。”
莫子卿苦笑,起身让开,视线却未曾移开。
“她怎会中毒?”莫子卿冷冽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一抹强烈的质问。
旁人不懂什么意思,欧阳璟却是懂的。
就是因为懂,才会又被猛地惊住了。
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莫将军胆子也忒大了吧,居然质问皇帝。
楚翎风没有答话,他敌不过心中好奇,偷偷打量过去,只见他目光纠结在榻上之人,深沉难测。
他见她气色不好,以为她身子弱,这些天跟着受累,操劳过度所致,却不想,她是中了剧毒,居然还一直瞒着他。
“大夫来了。”锦香领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夫从厢房外疾步进来,一干人迅速让开。
婢女将丝绢铺在林茉儿手腕上,大夫躬身上前,刚摸上脉搏,冷不防听得身后一个沉洌的声音传来,“将回春堂的大夫请来。”
那大夫隐隐却是不悦,他都还没瞧病,就要请别的大夫了,那该是怎样的侮辱。
他心里气不过,本想说点什么,免得被人瞧扁了,却听得欧阳家的少主却是恭谨的开口了。
“早就差人去请了,现已在路上,估摸着也快要到了。林姑娘病急,将最近的大夫先请来瞧着,有什么状况也好应付着。”
楚翎风点点头,却没再说什么了。
那大夫心里却是一咯噔,欧阳家在落雁镇已经算是很了不得的了。可让欧阳家的少主兼如今的探花郎这样相待,那这人的身份岂不是……
他不敢深想,敛神仔细瞧脉。这些人可是开罪不起的。
“怎么样了?”
大夫诊脉的手刚一离开,还未来得及有下一步的动作,便听得两道急切的询问异口同声而起,声音里均带着几分冷厉。
他心头一惊,起身回话,声音带着微颤,“姑娘是中了剧毒,毒性剧烈,情况危殆。”
楚翎风沉了声音,蹙眉问道:“什么毒?”
“老夫孤陋寡闻,不知是什么毒?姑娘呕血,心绞痛,皆是毒性发作所致……”
呕血?心绞痛?楚翎风凝了一眼**榻上面色苍白的林茉儿,心里生疼,竟突然觉得浑身冰凉。
“能不能治?”莫子卿却是蓦然打断了那大夫的话,急声道,“能治便马上医治。”
那大夫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老夫不才,不得解毒之法。不过可开个解毒方子,或许能缓解些许症状,到时候再寻求解毒之法……”
“或许?”楚翎风大怒,朝大夫睇过去的眼神似要杀人一样,冷声道,“若有任何闪失是用你一家老小来赔?”
大夫被这一眼惊得冷汗直冒,急道:“从姑娘的脉象看,这剧毒是刚染上,有用药
压制,加之操劳过度,便没控制好。若是可以,之前药方可否瞧一瞧,或许……”
大夫赶忙住了口,抬手擦了擦额头冷汗,改口道,“不是或许,是就一定能找到解毒之法……”
楚翎风心里哀戚,林茉儿中毒的症状与他的相似,他隐隐觉得有些蹊跷。他的身体里的毒素已经控制稳定,而她却毒发昏迷不醒。
她能解他身上的剧毒,也一定能解自己身上的毒。
可,如今,她人昏迷不醒。
“林姑娘毒发之时在熬药,可有方子?”欧阳璟看向一旁的女婢,问道。
一粉衣女婢摇摇头,答道:“没有方子。”
另一个人也是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