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一大早,都护府的大门敞开,前一晚该装车的东西都已装好,此时一列车队载的满满当当停在门口。
琼华带着帷帽由王氏牵着走了出来,朱邪赤心昨夜便押送紫韵出发了,她们和李碧华今早从江南道那边离开,一起的还有陆煜辰的副将杨昆和一些将士。
杨昆立在车队前方,看到带着帷帽出来的一高一矮,便知道这是王氏和朱邪琼华了,上前抱拳道:“见过朱邪夫人,朱邪娘子。”
“杨副将多礼了,这一路还有劳杨副将了。”王氏行礼透过帷帽,打量着这位将士,眉目明朗,面目周正,看模样,倒是个能放心的,便也回道。
王氏和杨副将交谈着,琼华探了探身子,左右打量着车队,待看到中间的那辆马车旁站着几个粉衣宫女,便知道是李碧华在那辆马车上。
那些被关押的宫女,审问了一番,有用的全被朱邪赤心带走回京,剩下的就又送还李碧华了,没想到李碧华竟来的比她们还早,还把车上的帘子捂得严实,想到她刚来金满洲时故意掀开帘子的情景,琼华暗笑,现在这般还真是鲜明的对比。
杨昆说着一路的行程,微微抬头,就看到那个只到王氏腰间的小人偷偷拉了拉王氏的衣角,还伸出嫩白色的手指,指了指中间的马车,便赶紧道:“朱邪夫人,五公主一早便来了,此时已经坐在马车上了。”
琼华脸红的收回手,这人一定是看到了才这样说的!
王氏没有理会琼华,这李碧华一大早就来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见这杨副将说了,便也道:“既然人都齐了,那我们便出发吧。”
琼华登上马车,透过纱窗,看着府门前跪着送别的仆人,还有那都护府的鎏金大字。
终于……要离开了吗?
虽说这段日子局势动荡,金满洲并不太平,可早市的金雀街还是有几分热闹的,尤其今日是都护离开的日子,车队进了金雀街,路人纷纷让道,他们不知道朱邪赤心早就连夜离开,还以为朱邪赤心也在马车上,便对着马车欢呼:“都护一路平安。”
琼华和王氏坐在一处,忍着不去掀开窗帘,却是想,阿爹还是深受百姓爱戴的,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才不能久留在这吧,父皇自是不放心的。
出了城门,琼华终是忍不住,在王氏的默许下,掀开窗帘,探出头,看着阳光下渐渐与金黄色沙漠融为一体的金满洲,心中既有能回京的喜悦,又有不舍,总觉得到了京城不会再像现在这么轻松了。
一行人从金满洲出发,路上除了用饭,基本没停下来过,到了傍晚,终是到了丼卢镇,阿里管家在镇上包了一家客栈,王氏和琼华这才从马车上下来。
下了马车,走起路,都觉得屁股裂成了四瓣,马车内再装饰的柔软,也是走了一天,想到她们赶路的缘由,琼华倒是说不出休息的话来。
不过……看到后面那辆马车上下来的李碧华,琼华心中疑惑,这李碧华也太安静了些,这一日赶路竟是没有丝毫抱怨,就是午时用饭,也是让宫女端进马车,没见她出来。
琼华甚至阴暗的想,这一天在马车上颠簸,她难道不喝水吗?也不知道憋不憋得慌。
琼华还真猜对了,李碧华下了马车,宫女问好房间,就直奔了过去,如了厕,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客栈老板也知道这次来的是大主顾,尤其是还有将士护送,自是不敢怠慢,饭菜准备的精致,一一送去各位客人的房间。
琼华和王氏在一间客房用饭,说到今日李碧华,不,应该是这几日李碧华的异常,“阿娘,我总觉得那五公主在密谋什么。”琼华满脸忧愁。
“密谋什么?”王氏夹了筷子菜递到琼华碗里,“是话本子看多了吧,连饭菜都堵不住你的嘴了。”
“阿娘,我说的是真的!”琼华着急了,怎么就不相信人呢。
“娘没说你说的是假呀,这五公主这几日是很不对劲,可不是还有杨副将和阿里管家吗?他们自会派人盯着。”
也是,琼华扒拉着碗里的菜,想太多。
李碧华安静的用过饭,让宫女端下饭菜,到让一直关注这边的杨昆有些诧异,那日在蓬莱院这五公主装疯卖傻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杨昆越发觉得怪异,这五公主太安分了点吧,杨昆对身旁的一个将士道:“今晚守在五公主的窗下,有任何动静都要向我汇报。”
已到深夜,万籁寂静,偶尔有几声野猫的叫声响起,李碧华躺在床上,睁开眼,手指摩挲着小拇指上的戒指。
走到窗前,拉开一条细缝,将戒指掰开,手指轻碾着戒指中的粉末,一股幽香飘开,不一会儿,一只小鸟就飞了过来,从细缝钻了进去。
李碧华看着不过小拇指大,和燕子一样的黑白小鸟,嘴角轻笑,将一早卷好的纸卷绑在小鸟腿上。
鸟儿扑哧扑哧的飞走,李碧华看着窗下毫无察觉打着哈欠的将士,泛起冷笑。
第二日,琼华一大早起来,到了大堂,就见李碧华正坐在大堂,看到她,还笑着道了声:“朱邪妹妹早。”
琼华只得闷声道:“拜见五公主,五公主安好。”
看着李碧华莲步轻移,上了马车,琼华哼哼,这是又正常回来了?
连续几日颠簸,一行人终于到了江南道。
所谓江南道,并不是指在江南,而是西北的一处官道,这儿有西北小江南之称,在以干燥炎热为名的西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