査五爷的老父亲一下子便痛失了手足和爱子,一时急火攻心,便一病不起。査家现在由査老爷子最小的侄子査老七,主持大局。
一般大家都管査老七叫査老么,他是査五爷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査家在他们这一辈,堂兄弟七人,査老七是最小的一个,年纪我和相差无几,至今未婚,一心向道,曾多次去山上出家悟道,都被査家硬是给接了出来。査老七整天穿着白色的长衣大褂,风度翩翩,样貌十分的俊朗,看上去也非常的年轻,同我站在一起,都说我俩好像是亲兄弟。不过我俩的长相,是有不少相似之处。第一眼猛地看上去,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好似在照镜子的错觉。
査家在査五爷的这一辈,除了査五爷以外,几乎都没有人踏足倒斗这个行业。毕竟査家是家大业大,没必要非要所有人都接触这半只脚踏进棺材内的危险事业。不过査家的晚辈中,有个十分胆大的丫头,二十啷当岁,是一门心思的喜爱下墓倒斗,就爱和死人打交道,叫査灵儿。是査家老少辈中,唯一的一个女性传人,脾气十分的骄纵蛮横,眼高于顶,目中无人。
査老灵堂布置的十分庄严肃穆,相较于当初在昆仑山时的简陋帐篷,可谓是天壤之别。当初我和査五爷给査老爷子守了一夜的灵堂,忆起过往,我的心中好似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得我就快要喘不过来气了。我上了一炷香以后,便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十分不清醒,不知是被香烛呛到了,还是如潮的哀思所致。身体有些不受控制,晃晃悠悠的走出了灵堂,来到外面休息会客间的长桌近前,便一头栽倒在沙发上面,后来就连怎么回到的家中,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胖子对我讲述了我昏迷以后的经过,“你晃晃悠悠的从灵堂出来,引起了不少人的主意,査老七立刻叫人送你回来,我说不用麻烦了,便自己带你回来了,师父继续留在灵堂内守夜,以尽哀思。”
师父和査老爷子感情深厚,査老突然走了,师父心里应该也很难过,这时我本应该陪在他的身边,但偏偏不争气的昏倒了,心中不断的暗骂自己真是没用。
胖子看到我懊恼又落寞的神情,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竟然用难得一见的十分真挚语气对我说:“老郑,你这人就是太爱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揽,所有心里才会堆积了太多的事情,自责太深,身体会吃不消的。”
失去了那么多的亲人战友,我的心里是即难受又自责,如果自己更有能力一些,说不定不会是如今的这个状况。虽然这并不怪我,但是就是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胖子看着我自责的样子,摇摇头说:“老郑,你是人,不是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没有你,很多次我都折在斗里了,你就不要再自责太深了。”
往事尘埃落定,人生还得向前看,我深知其中道理。但是,心里的槛,一时很难一下子便迈过去。
我在家中浑浑噩噩的睡了两天,第三天晚上的时候,师父从査家回来了。他一回来,便把我和胖子叫到异士居老宅的大厅,黑着脸训斥我俩为何去贸然昆仑山这么危险的地方,而且竟然还事先没有提前通知他。
我和胖子许久没见过老爷子发这么大火了,吓得是腿肚子一哆嗦,便双腿发软的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