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茹茵心头上还压着那股没散完的气,人便是如此,对方后退了一步,稍有示弱了,自己就会往前压一步,只要没有触及到那底线,觉得还可进,这一股压倒对方的*就不会停止。
蒋茹茵听着他这么说,反驳道,“皇上若是相信臣妾,来了就不会这么问。”
这语气这神情,在苏谦阳看来,确有几分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半响,苏谦阳揶揄,“朕终于知道平宁牙尖嘴利着是像谁了。”
刚刚还说着定王妃遗书的事,一下又转了,蒋茹茵可还没从刚刚那话题中跳出来,见他不说,自己说,“皇上说定王妃自尽身旁就放了这两封信,若是真想交到臣妾手中,也不会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倒不如说是想昭告给别人,这定王还和贤妃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或者和蒋家还有牵扯不清的关系,说不定纵火一事还是蒋家的手笔。
苏谦阳看着她,嗯了一声,“那爱妃以为谁会在定王妃身旁放了这个,故意而为之。”
蒋茹茵摇头,“臣妾不知。”事实的真相到底是有人刻意,还是定王妃刻意,死者不会开口说话,没人求证,定王府的人被关起来了,一问没人知道这信的事情,根结在于定王妃,可她已经死了。
因为定王爷牵扯出来的事情还不够多么,蒋茹茵神情里浮现一抹疲倦,成亲的时候,谋反的时候,被关押的时候,中毒的时候,还有现在纵火的事情,但凡定王爷还被关在宫中,这样的事总牵扯不断,她倒宁愿定王爷被救走了。
屋子里静默了一会。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
陈奉在外守着,迟迟不见皇上出来,也没听见屋子里有大动静的争吵声,皇上应该是留在昭阳宫不会离开了。
空气里因为大暴雨显得清冷许多,风吹着雨点偶尔还会飘进走廊里,冯盎向陈奉邀请,“外头雨大,等皇上和娘娘歇下了,陈公公赏脸和小的去喝个茶吃个肉暖暖身子如何。”
陈奉瞧这不见停的雨,看了一眼冯盎脸上的神情,笑斥了一声,“猴嘴,等皇上和娘娘歇下半个时辰后。”
这算是答应了...
屋内蒋茹茵听到这暴雨敲击屋檐的声响,走到窗边开了看一眼,一股的冷风灌入屋子里,屋檐下走廊里,沿着阶梯那一截早就溅湿了。
屋外的动静大了,显得屋子里也不再这么安静,她这一动,苏谦阳跟着走到了窗边,两个人也不点灯,就让这外屋和窗外走廊上的灯衬着屋子里昏暗中透着些微亮。
亮光下看人,黑暗中识心,苏谦阳坐在窗边,视线落在她看雨的侧脸上,嘴角扬起一抹不经意的笑,这就是他为何在看到那两封信的时候怒的是写信的人而不是她的缘故。
尽管不可否认看到信的那一刻心底里闪过的无数猜想中有对她和三弟的怀疑,但从一个男人的情绪出发,这样的情境就是在挑战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可以不是最重要的,但必须是在所有男人中最重要的那个。
苏谦阳不能容许那是事实,心中的那些猜想,想当然的被别的情绪所替换掉了。
那是自信,同样也是孤注一掷。
雨继续下着,蒋茹茵终于叫了青冬她们进来送水,在就寝前,雨似乎小了一点。
黑暗中蒋茹茵枕着他的手臂,对她来说,这危机才算是刚刚开始。
这两封刻意为之的信就是在预告着当初她不愿意相信,觉得不可能的事情正在慢慢被揭露出来,蒋茹茵觉得不可思议。
“睡不着?”耳畔忽然传来苏谦阳低沉的声音,蒋茹茵抬头,看到他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嗯了一声,“雨声有点大,吵着睡不着。”
刚说完,一只手轻轻的捂在了她朝上的耳朵,他的声音再听在耳中就闷了很多,“这样呢。”
蒋茹茵半句话哽在了喉咙中忽然不知道怎么说了,只点了点头,苏谦阳换了个姿势把她搂在怀里,一手还盖着她一侧的耳朵,下巴在她额头上触了触,似轻笑,“雨声大了就睡不着,若是打雷了,岂不是得吓哭。”
蒋茹茵眯上了眼,压下心底升起的异样,喃了一声,“臣妾睡了。”继而不肯再出声...
几天后,青玄宫纵火一事有了答案,定王妃想把定王爷带离皇宫,筹谋已久,买通宫内的人偷取开锁钥匙不说,还让人纵火引起混乱,趁机想带走定王爷。
但事情败露,定王爷没带走,定王妃怕这事被查出来累及许家,在定王府自尽。
那两封信,除了皇上看过来,其他人都不知道信中是什么内容。
这件事多少还是让许家受了些牵连,这定王妃在临安城,一个女流之辈还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么,尽管没有证据显示,但这许家还是受了多方猜忌。
因为这件事,太皇太后给气病了。
蒋茹茵带着平宁和容哥儿前去探望,太皇太后像是一夜间老了很多,本来保养极好的一头黑发,如今却布满了苍白。
当初定王成婚,这定王妃还是她选的,定王妃的性子在许家中最为柔和,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最后还会有这样一步,太皇太后连定王妃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得来的就是她的死讯。
长公主这些天都在延寿宫里伺候着,见到蒋茹茵她们来了,让她带着两个孩子进去陪陪太皇太后。
走进内屋,床榻上,太皇天后刚喝了一些汤,一旁伺候的嬷嬷撤走了碗,蒋茹茵让容哥儿和平宁给太皇太后行礼,平宁乖乖的站在那,伸手碰了碰太皇太后的手,“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