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巨大蛇头张着血盆大口便要将已全无抵抗之力的李靖吞下,忽地从天外飞来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落在李靖与那蛇头之间,弥散开来化作一层其薄无比的水幕。
那蛇头撞在这虚若无物的水幕之上,却似撞上一面坚厚无比的铜墙铁壁,不仅未能闯过去,反而被一股巨大的反弹之力震得倒飞了出去。
相柳双目微微一缩,后面微微上扬的那条发辫垂了下来,消失的辫梢重现出现,空中的巨大蛇头亦随之消失。他沉声喝道:“暗自出手与本尊作对的应当是一位老朋友罢?何妨现身相见!”
白衣胜雪的慈航道人凭空出现在李靖身侧,歉然道:“贫道现身稍晚,累得侯爷受伤,实在是罪过。”
李靖先取出几粒疗伤的丹药一口吞下,随即吃力的笑了笑道:“无妨,是李靖托大,未想到相柳竟凶悍至此。此刻李靖已无能为力,后面的事情便要劳烦道长你了。”
慈航道人微微颔首,答道:“侯爷放心,此正是贫道此来的目的,义不容辞。”
先前的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后面的袁野、辛环、金吒、木吒和哪吒虽看的惊心动魄,却根本来不及上前相助,直到此时两边暂时停手,才慌忙奔上前来,你搀我扶地簇拥着李靖回到阵中。
朱铎也带着四个兄弟过来问候,个个都带着一副溢于言表的关切神色。
李靖轻叹道:“此次我伤得不轻,短时间内怕是难以复原。不过只要慈航道长能够除掉相柳,只是一个羿然的话。也还用不着我亲自出手。”
“侯爷无事便好,伤势可以慢慢调养。”朱铎赔笑说道。眼底却极隐晦地闪过一丝异色。
此时慈航道人已经站到相柳的对面。
相柳冷笑道:“慈航道人,果然是你!”
当年轩辕战蚩尤。慈航道人与相柳分属两边阵营,在战场之上也曾见过,虽未正面交手,却都知晓对方的手段。先前看到以一滴甘露化为屏障护住李靖的神通,相柳便已有所猜测。
慈航道人稽首道:“相柳道友,这些年你在海外纳福,是何等逍遥自在。何必又复归中土,投身杀劫之内?贫道劝你即刻抽身而去,尚是为时不晚。若执迷不悟,只恐劫数临头,万载修为俱成画饼!”
相柳变色怒道:“慈航,你也不必用大言欺我。本尊此来中土,只为诛杀李靖,为我三个徒儿偿命。此事本与你无关,你若识相便让到一旁,等本尊取了李靖的性命,自会转回海外纳福;若是执意与本尊为难……嘿嘿。本尊却未必胜得过你,只是本尊横下心来将这方圆千里之地化为死域,你也未必阻止得了!”
慈航摇头叹道:“既然道友冥顽不灵,贫道只有得罪了。恭请两位道兄现身!”
闻得此言。相柳脸色骤变。
随着两声道号,文殊广法天尊和普贤真人凭空现出身来。两人各自向着李靖阵中招手,说道:“徒儿。暂将法宝交还为师一用!”
金吒和木吒急忙将老师所赐法宝取出,金吒的遁龙桩、木吒的吴钩剑和长虹索俱都自动飞入老主人手中。
李靖见到这将来的释门三大士呈品字型各据一方。将相柳困在中心,不由在心中感慨道:“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是猛狮扑兔之势,果然是阐教嫡派风范。”
一旁金吒满脸喜色地道:“父亲,如今我师父与两位师伯联手,定能将那相柳诛杀于此,永绝后患!”
“哪有这般容易。”李靖摇头道,“相柳元神一声,几近不死不灭,虽然三位道长以一敌三,胜之不难,但相柳在愿意付出一定代价的前提下,想要脱身还是可以做到的。”
木吒面现忧色:“若是被相柳逃脱,只怕后患不小。日后他再来向我们寻仇,又该如何抵挡?”
李靖笑道:“三位道长留不下相柳,不代表旁人也留不下他。”
哪吒听出父亲的言外之意,眼前一亮问道:“爹爹是说除了三位师伯,还会有人出手对付相柳?”
李靖望着阵前已经与相柳交上手的慈航道人,神情略显复杂地道:“你们以为,这位慈航道长为何要等到我被相柳重伤之后才会出手?”
此刻深陷文殊、普贤、慈航三人包围之内的相柳终于展现出当年纵横天下一代大妖的真正实力。他双手则分持一对似刀而双刃、似剑而弯曲的三尺短兵,与三道接战。脑后的八根发辫全部扬了起来,发辫的下半段消失,空中却有八颗巨大的狰狞蛇头忽隐忽现,除了撕咬吞噬之外,蛇口之中还喷吐出密如雨点的风刀冰箭、火柱雷球等术法。
文殊、普贤、慈航也都施展神通。他们各仗一口宝剑,脚下都踏着两朵白莲,托着三人的身躯绕着相柳疾速盘桓,右手剑从四面八方攻去,左手连发降魔诛邪的玉清神雷。同时每人的顶上又现数丈庆云,庆云角上有金灯,金灯散出蒙蒙金光倾泻垂落,三人的身体护在其中,相柳那八颗蛇头的各种攻击都难以伤到他们分毫。
相柳终究难敌这三个修为都不再自己之下的强敌,尤其是等文殊、普贤、慈航开始御使法宝配合攻势时,他的境况更加艰难。
文殊广法天尊的遁龙桩、普贤真人的长虹索、慈航道人的玉净瓶都是制人拿人的宝物。相柳虽然可以仗着修为抵御或躲闪,却不免受到极大的牵制,难以闪避三人其他手段的攻击,身上不可避免的开始出现伤势。
“此时不走,恐有性命之时。”相柳终于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