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罗老将军常去的茶馆,包间已经准备好,伙计很快上了几色细点并大红袍。
这个茶馆里请的戏班子通常唱功都不错,而且在这样古色古香的茶馆里唱戏完全是靠自己的嗓子,不存在任何扩音设备。听着满堂的喝彩声,苏叶恍惚间觉得自己好似穿越回了古代。
一折戏唱完,中场换了个丑角上来逗人发笑,下面就有人走动,隔壁包间出来一位老爷子,身后跟着个四五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手里拿个悠悠球边走边玩,心无旁骛。
那位老爷子一眼瞧见罗老将军顿时停下脚步,小男孩不防备,一头撞他屁/股上了,然后摸摸头奶声奶气嗔他爷爷:“爷爷您干嘛呀!”
这老爷子的尾巴骨被他孙子的铁头功撞得生疼,又不能去揉的,就笑骂:“臭小子,脑袋挺硬!”
罗老将军四平八稳的坐在那看他,表情自得,慢悠悠的说:“哟,老钱,你也来听戏啊?你孙子那么小,坐得住吗?”
那小孩就是坐不住,勉强听了一折戏,此时死活要去公园玩跷跷板,那个“老钱”拗不过宝贝孙子,只好放弃听戏。
老钱几步踱进来坐下,打量了一回礼貌站起来的苏叶,就戏谑的朝罗老将军说:“怎么?老罗你终于不是孤家寡人出来听戏啦?这小姑娘是你们家的?”
“嘿,跟你说吧,这是小延的对象,b大高材生,省状元考上来的。”罗老将军神情得意,一来他终于不再是孤家寡人的出来听戏,二来苏叶的条件在老年人看来的确很拿得出手。
也许中年的父母会觉得找个实力相当的亲家对孩子们的将来有不少助益,但是对于奋斗到生命最后一段路的老年人来说,人生很长,更像马拉松而非百米跨栏,坚强的意志和良好的品德比之解决问题的能力更重要,而孩子们的品性来自遗传和良好的家教,并非家长有权有势就能养成的。但人生又很短,也许年轻时的一念之差,会让你遗憾终生,带着未完的心愿老去,所以老人们更加看破世情,比之年轻父母少了一份执念。
老钱闻言又着意打量了苏叶一回,笑说:“小姑娘看起来挺精神。”
“小叶,这是你钱爷爷,看着小延长大的。”
“钱爷爷过年好!”
那个玩悠悠球的小男孩起先扑到爷爷的怀里玩他的扣子,过了会儿觉得无聊了又要闹着走。
罗老将军喜欢小孩,把他拉过去逗了一会儿,给了个红包。
这一下午陪着罗老将军听戏,苏叶也收获颇丰,好几位年纪不小的“爷爷”见了苏叶都掏了红包,自然是看在罗老将军郑重其事介绍她的份儿上。
晚间回去吃饭的时候,罗老将军犹自红光满面的跟苏叶说今天见的谁谁是做什么的,谁谁当年打仗怎么样。这些故事说不定很快就会湮没在历史长河中,苏叶自然听得津津有味。
苏叶是客,坐在罗老将军身边,陆明则坐在苏叶下首,见状就跟着凑趣:“小叶儿今儿挣了不少红包吧?”
……
晚间陆明跟罗珊珊住在二楼大卧室,罗珊珊洗过澡湿着头发出来,见陆明还在上网办公,就下去叫章阿姨弄点宵夜上来,路过陆延卧室的时候想起正睡在里面的苏叶,不由心中不喜。
陆明关机上床,见罗珊珊脸色不好,就随口说:“刚才叫你也吃一点你不吃,现在饿了吧?”
“哼,你们都是一个鼻孔出气,还管我?”
看罗珊珊突然生气,陆明敏感的觉得一定是因为苏叶的事,下午罗老将军把苏叶带出去见老朋友,信号给得不能更明显,罗珊珊这是不高兴了。
“爸爸真是的,还没怎么样呢就把苏叶带出去拿人家红包,好意思的!”罗珊珊如今倍觉孤掌难鸣,不由后悔以前没有早点动手,到了现在再跟积威甚重的罗老将军对着干,她可不敢了。
陆明笑,说:“你就别得陇望蜀了,小叶儿有哪点不好?你非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小延又不喜欢,你儿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真做得出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的事,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罗珊珊想起那会儿陆延一声不吭跑去陆明老家念高中的事,更是皱眉:“你儿子的臭脾气都是遗传你!”
“哎哎,这事我可不背黑锅,要说脾气臭,家里数完老爷子就数你了,我可是底层人民,连大气也不敢出的。”陆明半是调笑的说。
陆明在家里的确是底层,罗珊珊自然清楚,这么多年她也没少仗势欺负陆明,因此还是有点心虚的,就小声抱怨:“叫我以后怎么跟朋友说?——她家里条件也太寒碜了!”
……
翌日早上起床,罗珊珊特意去陆延卧室看苏叶:“带换洗衣服了吗?没带的话我这还有几件,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拿给你穿。”
主动示好的罗珊珊真是罕见,苏叶都不敢说自己以防万一的确带了换洗衣服,忙笑着谢了罗珊珊:“我正发愁呢,谢谢阿姨!”
罗珊珊跟苏叶身高差不多,不过比苏叶略胖一点,她以前年轻时穿过的衣服,还有近来买了又觉得太年轻穿不出去的衣服有很多,不大会儿就抱了一大堆新新旧旧的衣服过来给苏叶:“这件开衫是我年轻时候穿过的,纯羊绒,那会儿还是托人从国外买的,现在穿也一点不过时……这件是过年的时候出去逛街买的,在店里试着还挺好,回来再看又觉得太装嫩,还是给你穿吧。”
苏叶笑着说:“这颜色虽说嫩了点,不过阿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