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江云秀便被翠儿叫醒,昨日那般匆忙之下成了亲,江云秀夜里并未歇息好,她总觉着这里边少了甚。
等她起身,方锦可是比她还起得早,方御一早也到了院子来。
吃过早饭后,翠儿将收拾好的物什拿给了江云秀,方锦自是不舍她,可知晓她有要紧的事儿,道。“云秀,去了宫里,凡事不可鲁莽。”
“我记着了,翠儿,我不在院子,你好生照看着你家少爷。”
“是,少夫人”
江云秀带的物什,不过是几件换洗的衣裳,还有那两幅绣品,方御一早便安排了下来,与江云秀一同去的,是方御的心腹之一,自是放心得下。
方锦担忧,本是打算让自家大哥送了江云秀往京城去,可这江云秀去了,方御去了,方锦便是一人在方家,方御自是不会应了这事儿。
方家二少爷成亲了,第二日传遍了整个遥城,而不知晓是谁说道,这方家二少爷娶的是个下堂妇,一时之间,遥城的百姓个个是将这事儿当成了饭前茶后说道的笑话。
“翠儿姐,不好了不好了。”
翠儿听着外边丫鬟这般叫唤,从屋里出来,不悦道。“甚的事儿这般慌慌张张的。”
“翠儿姐,外边人都说道我们少爷和少夫人呢,也不知晓是哪个嘴儿欠的,说道少夫人是个下堂妇,那话儿可难听了。”
“说就让他们说去,咱们还能管了别人那张嘴不成。”翠儿不用想,这事儿定是二夫人搞的鬼,二少爷知晓定是这般,才让她打发人到外边去打听打听,果真是如此。
“可是,翠儿姐,少夫人才嫁过来。遭了人这般说道,往后可如何出门?”
“你也太小瞧少夫人,少夫人可不是那般往心里去的。”她还是多多少少知晓着少夫人的性子,少夫人可厉害着。哪能怕了这些说道。
“唉,你们说道与方家二少爷成亲的姑娘是谁?”张良日子也过得惬意,一壶小酒,两样小菜,和人喝到了一块儿去。
“小哥,你这就不知晓了罢,这嫁给方家二少爷的,听说是姓江,是江家镇的人,你这还姑娘人。人家都是嫁过一回的下堂妇,不过说道起来,这方家二少爷再怎的,也不能娶个下堂妇啊,大伙你们说对不对?”
张良听了这话。姓江?江家镇?糟了。“小二,结账。”
“来咯。”小二抹布一甩,道。“客观,总的四十文。”
张良点了点头,将碎银子丢在桌上,急忙往方家而去,这进了方家的。出了江云秀还有谁,若真是江云秀嫁给了方二少爷,自家二哥还不是得急死。
“站住。”
“这位大哥,我乃是江姑娘身边的随从,不知我家姑娘可是在贵府?”
“江姑娘?你说的可是二少夫人,二少夫人今日一早便去了京城。你若是没别的事儿,赶紧离去罢。”
听了这话,张良皱了皱眉,一早就走了,害得他还在外边等。想了想,赶紧去找了一匹马,骑着便往京城去。
也罢,二哥现下就在京城,江云秀此番一去,只要知会二哥,便成,这般一来,也算是应了二哥的事儿。
江云秀到京城时,已是初八下午。
金纺乃是京城最大的绣坊,也是皇家绣坊,可是挂了皇家名头的, 金纺大门上边的牌匾,还是当今皇上亲自提笔御赐的字。
果然不愧皇家绣坊,光是门面就是六开,江云秀从马车上下来,马夫便去与门口的人说道了一声,那人往江云秀这边瞧了瞧,立即点头往楼上去。
不止是太后想见见江云秀,大掌柜自幼与绣品接触,定是更想见识见识这拿出八仙祝寿图的江家人。
听得小厮说道,大掌柜手里算盘一放,便下了楼来,而江云秀此刻已进了绣坊,这绣坊的关键不在铺子,而是在里边的绣工们的忙活。
铺子门面六开,里边挂满了各种样式,即便是不进来买,就是随意瞧瞧,也是一饱眼福。
大掌柜下来,面带笑意,道。“可是江姑娘?”
“正是,您是?”
“我是这金纺的大掌柜,上回方大少爷拿来的绣品极好,我当掌柜这些年,可是从未瞧见过这等绣品,不知这样式可也是江姑娘所想?”
“样式乃是我所想,至于绣出这绣品的,另有其人。”
“这绣品,胜在样式,并非绣工,能有手艺的普天下多了去了,愁的便是寻不着好的样式。”
江云秀点了点头,她自是知晓大掌柜的这意思,金纺的绣工自是极好的,若不然也不会是皇家绣坊,皇家的物什,样样精湛,岂是普通老百姓能有的。
“江姑娘,既然你来了,还请你先上楼,说道明日进宫一事。”
江云秀颔首,随着大掌柜上了楼,楼上也是别具一格,看样子,来这里买绣品的,非富即贵,整个二楼都是雅间。
“江姑娘,太后召见,可并非一般人,知晓江姑娘是初次进宫,我便请了人来教教你宫里的礼仪,皇权可畏,这在宫里,也得紧着自个这张嘴,甚的该说道甚的不该说道,若是说得不好,惹了太后她老人家不高兴,可就犯了大忌。”
“是,多谢大掌柜的提醒。”
“无须言谢,我这也是受了方大少爷的嘱咐。”大掌柜的说道完,接着又道。“江姑娘一路过来,想必也是舟车劳顿,你先稍作歇息,晚些我在打发人过来教你宫里礼仪,过后再替你洗尘。”
“那就有劳了。”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