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近乎歇斯底里的母亲,还有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二十岁的父亲,韩思哲说不心痛是不可能的。虽然对待韩悦的态度很糟糕,但是韩父韩母作为他的父母还是非常称职的。他们从来没有因为弟弟妹妹而忽略他,一直都是关爱有加。韩父多年来一直将他作为韩氏的继承人悉心教导,他还没毕业的时候就让他进入公司管理层,从来没有防备过他,对于他的决策从不指手画脚,而韩母对待三个子女向来公平,不曾因为他是长子就让他承担太多的所谓长子的责任,让他受什么委屈。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韩思辉的小动作,韩思哲都是默不作声的包容下来。他不想伤了父母的心。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走到兄弟以命相搏的地步,已经是再也不可能挽回的了。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他不想死,那么就只能伤父母的心了。
韩母还在那里拼命的强调着自己的孩子是被人冤枉的,韩思哲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的她。渐渐的,韩母安静了下来,几秒钟的沉寂之后,她用手捂住脸,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泄露了出来。这种哭泣并不像某些女人那样撕心裂肺的嚎啕,却更加的痛苦,这哭声就像一把钝刀,一点一点的□□最柔软的腹部,刀刃并不锋利,却因此反而造成了更加的疼痛的撕裂的伤口。
“妈,您要怪我,要恨我,就怪吧,恨吧。”韩思哲的声音轻飘飘的在房间里徘徊着,他声音不大,却能像一张薄毯一样将韩母的哭声盖起来,让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可我没办法啊,韩思辉想要杀我,他是想杀了我,您让我怎么办?和他讲道理?回忆往昔,勾起他心中不存在的兄弟情?”
“妈,他不是一时想岔了,他也不是一时冲动,他想取代我的位置,已经想了很久,筹划了很久了。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想各种办法整我,等进了公司以后,就更是变本加厉的和我作对,甚至不惜以损伤韩氏的利益为代价。我以前也不肯相信他是真的恨我恨到容不下我的地步,我总是觉得他还小,一定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所以我一直忍着,从来没有把这些事情和你们说。”
说到这里,韩思哲抬起头看着韩父,双眼通红:“可他现在等不了了。博浩追求我的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说不好到了最后我们就真的结了婚,一旦联姻,我继承人的位置就再也不可能被动摇,有周氏帮衬着,他就算手眼通天也上不到我分毫,所以他急了,他要尽快的除掉我。”
韩母还在抽泣着,韩父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你说的这些都是猜测罢了……”
“您真的觉得我和韩思辉还能共存吗?”韩思哲低声问道,“豪门世家为了继承权兄弟相残的事情您见得还少了吗?你真的觉得我们还能不计前嫌和好如初?”
韩父张了张嘴,最后也红了眼圈,颓然的低下头,用手按住眉骨。
韩思哲也停了下来,没有再说话。周博浩把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膀上,试探的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头发,见他韩思哲没有拒绝,心中欣喜若狂,连忙紧紧的搂住他的肩膀。他知道韩思哲的这一番表现其实有一部分是在做戏,但是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伤心是真的,他也会因此感到心痛。
韩思哲一开始的时候还因为周博浩小心翼翼感到有些小小的而感动,这个霸道到脸都不要的男人现在收敛到这种地步,就像野兽收起了爪子,缩起庞大的身躯假扮一只猫咪一样让人感动,但是下一秒,他心中这点微不足道的感动就因为周博浩的得寸进尺烟消云散。
韩思哲警告性的用手肘击打了一下周博浩的腹部,瞪了他一眼,等他放松了搂着自己肩膀的手臂的力气,才转头看着韩父韩母,继续说道:“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但是韩思辉已经一点人性都没有了,刚才新闻说那六人告诉警方是韩思辉给他们下的命令,其实不是这样的,真正出面做这件事的,”他瞥了眼面色惨白,已经瘫在沙发上,几乎快要晕过去的韩思梦,“真正和那六个人接头的,是我的好妹妹,您的好女儿,韩思梦。”
“大哥……大哥……”韩思梦从沙发上滑下来,跪在地上,浑身剧烈的哆嗦着,紧跟着就失声痛哭了起来,“是二哥……是韩思辉挑唆的!我没想杀你!是他挑唆我的……他说你死了就没有人挡在我的面前,博浩哥就是我的了……这不是我的错……”
“所以我把你留下来了。”韩思哲的视线没有落在自己的妹妹身上,“以你的能力,想杀人的话,除非自己动手,否则制定计划,买凶杀人,哪一条你都完成不了。归根到底,是韩思辉在后面帮你了吧,他把你放在前面当盾牌,自己早就把这一切都安排好了。”
“对!对!就是这样!”韩思梦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迫切的望着韩思哲,“都是他帮我联系的!不是……”
“闭嘴!”韩父猛地站起来,抓起杯子狠狠的砸向韩思梦,杯子落在韩思梦的脚旁,厚厚的地毯吸收了大量的撞击力,杯子只是碎成了两半,几块小渣子扎疼了韩思梦露在外面的手臂,茶水打湿了她的裙子。
韩父剧烈的喘息着,他看着韩思哲,突然见脸色灰白,捂着心口就这样倒了下去。
韩氏最高董事长被残害手足的二子气的心脏病突发,被紧急送进医院抢救,韩思辉涉嫌故意杀人还在警局喝茶,韩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