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来都是一种欺软怕硬的生物,及时是*消亡之后以鬼魂的形式存在也无法磨灭这种刻在灵魂深处的特质。我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曾经见过许许多多形形□□的鬼魂,无一例外。eid就像是街边那个拖着鼻涕四肢短小却又浑身奢侈品的肥羊,让每一个在他附近的鬼魂都想上去踩上一脚,哪怕是最善良的灵也心生逗弄之意。我无比庆幸我来的还算及时,eid并没有和任何一个鬼魂对视,要不然解决起来要麻烦得多。另一方面,幸亏他没看见他身后那样壮阔的场景,各式各样缺胳膊断腿死状惨烈的医院小精灵恐怕要让eid这个本身就不甚大胆的家伙,心理辅导到下个世纪。
时间回到三个小时前。
我在和那个319室的“玩弄”了eid11次的肌肉鬼对话5分钟之后,就秒懂了eid说出分手并表现出那样尖锐的苦逼模样的原因,他以为自己精神病发作了。我知道他母亲的精神分裂症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让他很难放开心胸和别人交往,虽然他本身的性格也存在问题。我理解他患得患失、如履薄冰的心理,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赞同他自作主张像是一个圣父一样将我如此简单而且荒谬的推开,这不仅仅是对他自己的伤害,而且是对我的极大侮辱。我承认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可是我并不胆小,世界上的苦难那么多,对于经历一世的我来说,我明白了世界上只有两件事能让人分开,一个是死亡,一个就是不够爱。而在我而言,能看见鬼的情况下,我和他只有一种原因能够分开,那就是在爱之一字上的拙劣。我不知道eid是不是真的非常爱我,但我至少知道他不够爱他自己。
原本我并不想立刻来找eid,因为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他的话实实在在的伤害到了我。这并不因为他的理由而作稍稍转移。但是我同样明白,这样无厘头的伤痛也不足以让我放弃eid这个可能算的上是我唯二在乎的人。我在小小地折腾了那个肆意吓昏他11次的daniel kelle之后,斟酌了再三,在他的电话已经长时间无法接通的情况下,整理了一下“东西”,立刻赶往了医院。无论是在东方还是西方,医院总是鬼魅丛生的地方之一,一个刚刚“开眼”的触灵体质,并处在身体不佳的状态之中,简直明晃晃地对着一票鬼魂喊着大喇叭:人傻、体弱、速推倒。而事实上,我的推测一点儿也没错。我几乎都没有刻意地回忆几小时之前跟着警局来到的楼层,因为只要循着大批大批兴奋的鬼魂就可以立马找到那个一无所知的笨蛋。就连我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黑夜中阴气森森的医院里,那个一脸虚弱的家伙简直亮的就像一个1000w的照明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改变了eid的体质,但是现在无疑比他过去的通俗触灵体质更加可怕的多。
满屋子的蠢蠢欲动的鬼魅因为我突如其来的闯入而怔愣了一下,但是这并不能阻止它们想要争取eid的身体的*,也多亏了因为鬼魅众多,它们之间的互相争夺使得eid暂时还没有危险。不过,这也是暂时,只要其中一个最为强大的鬼魂占了上风,那么eid的身体就会成为它最好的饵料,剩下来的鬼魂也不会再去攻击它,而是对付我这个“异族”。
我捏了捏手里的东西,一点都不霸气地慢慢地平举到身前,一步一步地向着eid靠近。那些外国的鬼魂并不认识这块玉简上写着的符咒,但是它们都感觉到了符咒给它们带来的威胁感。我从未试过在玉简上写驱鬼符,但是事发突然,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我难以第一时间买到黄纸和朱砂,况且有没有得卖还是两说。我只能从我的行李里面找到最有灵气的玉简,这是我从小就当做是护身符的东西,无论到什么地方我都会带在身边。在缺乏朱砂的情况下,我只好用自己的血在玉简上虔诚地写上驱鬼咒。我明白这一次和我以往都不尽相同,随意用这辈子承袭的驱魔血统画上两个小符咒并不抵用,夜晚的医院是我做不愿踏足的地方,对于一个能看见鬼的人来说,这样一个充斥着各种苦难哀戚的鬼魂的地方,并不是一个好去处。以往我只要住院,晚间都会在门上和窗户处画上一些驱鬼咒,以图一个干净。但是现在,这一圈的鬼魅都把我当做了威胁,看做是抢夺它们嘴边肥肉的敌人。我小心翼翼地勾着脚,时刻注意着eid周边的情况,病房中不到5米的距离让我竟生生走了两分多钟,几乎是脚尖贴着脚跟,没去管其他张牙舞爪的贴着墙边那些摩肩擦踵的魂魄,只是死死地盯着勾着eid肩膀和腹部的两个领头凶灵,它们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在符咒的逼迫之下,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偶有不适地龇了龇自己阴深深泛着冷光的牙齿。看着这两个几乎恢复了人形还不断地向外四溢着鬼气的小boss,我忽然感觉到背脊上一阵凉意,当初那个姓马的小哥是怎么说的?是先先咒还是先结手?还是直接冲过去?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最恨师傅死得早!
在这种时刻我还能够在心焦之中省下个把时间吐槽,可能是因为周围的家伙实在是太多了,虱子多了不痒大约就是这个情况。那两个看上去虽然外形完好,但是阴森可怖的鬼气缭绕着整个魂体,牙齿和指尖微微冒出一些尖锐的棱角,它们的眼睛已经开始有了一些变化,由鬼魂稍显呆滞无神的瞳孔,慢慢地变得狭长内敛,带着阴翳和讥诮。这两个颇有年龄的“老鬼”阴恻恻地看着我的手上的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