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毓舒其实是兵行险招——只是这计策,还刚开始而已。
如今八阿哥跟十一阿哥出来,虽然比不得永琰势头大,两个人一联合倒也能给永琰很大的压力。
现在冯霜止只是在放烟幕弹出去而已,大戏还在后面。
扳倒永琰是不可能的,只求这一回和珅能平安回来。先要有命,才能有后面的筹谋。即便是和珅回来之后,他夫妻俩合计合计抽身而退了也好,只求一个平平安安和和乐乐。
四日前,和珅那边的消息回来了,国泰的事情处理得很好,之前冯霜止让周曲将现银折去山东也派上了用场。
原本刘墉、钱沣这两个人是要去查账的,将账本上的账目跟府库银两数目核对,便能知道有没有发生贪污府库银两的事情发生。
只不过,国泰早已经撺掇过于易简将假账做好,刘墉等人一开始是没查出什么异样来的,可后面就出了点有意思的事情。
府库的主簿、差役等人,被刘墉吩咐,把府库里的箱子打开,这里面装着的都是官封白银,一排排放得是整整齐齐。一箱不能说明问题,刘墉、钱沣与和珅,又查了另外的几个箱子,只不过没什么发现。
直到最后,钱沣随手翻开了一个箱子,里面还是正正经经码放着的银锭,钱沣看了一眼,又掀开别的几个箱子拿起几枚银锭看了,这才放下,而后跟刘墉等人一起走了。
现在他们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可是刚刚回到驿馆里,钱沣便跟刘墉说了自己的发现——那些银锭的成色都不大一致。
如果是正经的官银,那都是雪花银,成色很同意,不会杂七杂八。
可他们今日看到的官银,成色却很混杂。
刘墉也知道这是一个问题,可这不是突破口,便问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发现。
这一回,钱沣笑了:“我前几日出城去看山东的灾民,听说了一个有意思的消息。说是不少的商人被于易简借了银子去,想必这府库的账目银子相差不大,猫腻就在这里了。”
刘墉一听,就明白到底于易简使的是什么把戏了,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一个釜底抽薪。”
和珅这边不知道刘墉他们的计划,不过能猜个*不离十。
现在该算计的也算计得差不多了,也不必继续装病,和珅就把出门的时候冯霜止给自己备下的膏药贴了,就在后颈那里小小的一块儿,不一会儿便不头疼了,睡了个好觉起来,看到刘墉跟钱沣那个精气神都爽利。
钱沣刘墉二人满以为这一次能逮住和珅的把柄,又看和珅似乎终于好了,便有刘墉讽刺了一句:“和大人这病来得快,好得也快。”
和珅拱手:“药好,病就好得快了。前几日查案和某人都没出上什么力,如今和某人大好了,刘老大人和钱大人若有什么想法,和珅也能参与进来了。”
“今日倒真还有一件大事要跟您说。”刘墉笑了一声,,作为朝廷之中的老资格官员,他便直接领着和珅往前面走。
今天,刘墉又查了府库。
这一回,却很直接地跟和珅指出那成色的差别来,和珅佯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似乎没想到这里会出什么纰漏一样。这一来,刘墉钱沣二人便更有把握了。
“这银锭的成色不对,大清府库银两按照律制都是五十两一锭的,你们看看这里的是个什么东西?雪花银这白得很,你看下面这黄的,一瞧便不是府库里该有的银子。”
刘墉将两枚银锭拿出来在手中掂着,给了和珅看,和珅挑眉,道:“姜还是老的辣,刘大人这一双眼当真厉害。”
“这还是昨日钱大人看出来的。”刘墉笑一声,“昨日我们还听说一件事,这府库里银锭的成色不对,想必是临时凑起来的,除了跟豪商大户勒索,想必这于易简国泰二人也想不出别的法子来了。如今有一个法子,能让这件事水落石出。”
当日,官府便贴出了布告。
但凡被山东官府这边借过银子的,拿着借据就可以来领回自己的银子。若是五日之内不来,便认定剩下的银子全部是府库的银子。
这布告一出,便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炸得于易简整个人都蒙了。
一时之间,布政使衙门前面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之前是国泰给于易简出的主意,让于易简跟人借银子,和珅还在背后出力,甚至刻意帮于易简找了无数的人,现在这些人一出来,官府里那个热闹。
和珅看戏看得乐呵,完全没有担心的模样。
他不是没能力给于易简提供官封的银子,只是现在和珅想要的不少于易简这样的蠢货盟友,而是一只替罪羊,于易简只能叹自己倒霉了。
最后借据全部收上来,府库里的银子竟然有八成都是借来的,可把刘墉跟钱沣吓得不浅,只是他们原本对自己这计策是很满意的,可当整理借据的时候却发现——所有的借据都是于易简给的,有的盖着于易简的官印,有的盖着于易简的私印,却没国泰任何事儿。
这样一来,国泰完全没了嫌疑。
怎么把贪赃枉法安到国泰头上?这些借据都是于易简打的,只能说于易简贪污,要想将府库的银两给补上,可完全跟国泰扯不上关系。
这一会儿,刘墉钱沣两人,才知道和珅之前为什么那么镇定自若了。
因为一开始,国泰便是被摘出来了的。
于易简说这主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