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凤凰在路口分开,团子一路心事重重的回家,家里没人,她先去洗了个澡。
说是今天会很忙的某人,后脚跟着就回来了,推开门时,门后原本挂着的粉色袋子掉在地上。
从袋子里飞出一张白底名片。
水声停止,盛赞将东西捡起来,还原本来位置。
团子擦着头发出来,就看见了灶台前,边叼着烟边搅着卤锅的盛赞。
雨还是很大,他卷着袖口,露出一小节手臂,将手探到门檐外,接了几滴雨水,转身看到她。
团子学着他的样子伸手去接,手心里盛满了水珠,用两手小心捧着,慢慢说出口:“今天,有个人,说是我的,妈妈。”
“喂。”盛赞淡淡叫她,团子转头。
呼,一腔白烟从他口中吹至她的脸上,呛得团子咳嗽起来。
“你没有妈妈。”盛赞这样说。
眼睛被烟熏得辣辣的,眼眶中有水泽,团子倔强说:“有的。”
两人僵持不下,在盛赞说出更伤人话之前,毛毛捂着头从雨幕中钻进来,大喊:“爷的发型!突然下什么雨!”
说完,感觉这家人气氛不对,当然,先是跨一步护在他团子宝宝前面,张开手臂如一只老母鸡,冲盛赞喊:“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吵架了?”
想想又觉得不对,他团子宝宝怎么可能跟盛赞吵架?于是改口:“你欺负我宝宝了?”
盛赞说:“你来得正好。”
指了指眼眶红红的委屈小团子,说:“你跟她说,她没有妈妈。”
毛毛愣了愣,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种问题。
他不敢转身,不敢看团子的眼睛。
只能将团子抱起来,将她的脑袋放在他的肩头,拍着她有些发抖的背脊,说:“宝宝啊,我从没有见过你妈妈。”
“她今天,来,找我了,真的。”团子低低抽泣起来,只有在毛毛面前,她才敢这样。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毛毛挤着两条眉毛与盛赞打眉眼官司,盛赞淡淡说她:“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他说得太不在乎了,所以团子更是说不清的难受。
***
毛毛心里也难受啊,但是,他说:“宝宝啊,你听哥哥跟你说,别轻易相信别人。”
团子没有听进去,她说:“她让我去找她。”
盛赞哐一声扔掉锅铲,说:“不许去!”
团子从毛毛身上落下来,跑进房间关上了门。
毛毛正想着要劝几句,却被盛赞看得厌烦,屁股上挨了一记无影脚。
一天是二十四小时,团子想了一天,在盛赞与妈妈之间,还是选择了后者。
她头一次没有听盛赞的话,她如往常去上学,在三千巷口,并没有遵循每天的足迹,而是
反方向的,跨出第一步。
然后,有人在身后说:“木兰同学,你是不是迷路了?”
转身,是凤凰叉着腰,脸上阴森森的怕人。
团子抿了抿唇,想跟她讲道理,但是,一靠近,就被凤凰夹住了双手,拖上车。
川芎和川乌已经在车上了,齐齐朝她挥手。
“我,我今天有事,不去学校的。”想不到有一天,三千巷好宝宝团子同学,会说这样的话来翘课。
川芎直愣愣的盯着她,团子心虚,补充道:“哦不,我晚一点是会去的,我们在学校见吧。”
三个人无视她,她自说自话,最后不得已的,哀求道:“小鸟……”
凤凰沉不住气的呵斥:“去哪里?去见昨天那个女人吗?你怎么知道她说的就是真的!”
看着掠过的街景,团子着急的求着凤凰:“她真的是我妈妈,她在等我。”
凤凰从前座转回身,语重心长:“团子,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这是凤凰长大的一面,团子却不想这样。
她紧紧抿着嘴,万般不甘愿的去上学。
为什么?大家都这样?明明妈妈来了,为什么不能去见她?
***
这一天,团子仿佛被抽掉了筋骨,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坐直了身体,即使听不懂,也要认真做笔记,即使很难,也要咬牙啃下。
她趴在桌上,将脸贴着凉凉的桌面,刘海遮住眼睛,看不清她是不是在哭。
这一天,凤凰没有与她说话。
只是,跟着她,不管去哪里,都跟着她。
团子从厕所出来,对站在外面的凤凰说:“你别跟着我了,我不去了,真的。”
放弃了吗?其实并没有,但那又怎样?她哪里都不能去。
凤凰却没有理会她,跟着团子进教室,当团子倒在桌上时,她翻出一本作业,刷刷刷写着。
一切,被川芎看在眼里,他看见宽大校服下,团子微微在发抖,她在哭,无声无息的。
这天下午,老师调了一堂课,连着两堂自习课,川芎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对凤凰说:“昨天图书室的王老师让我去帮他整理资料,小鸟,你陪我去吧。”
凤凰扭头看见川乌睡得很香,也学着样子,闭眼就睡。
这是沉默不肯合作了。
川芎耐心跟她说:“专业资料太多,我整理的时候需要人帮我记录。”
凤凰打起了小呼噜。
“……”川芎问团子:“你可以帮我吗?”
团子抬起头时,让川芎的眼眸深不可测,她的眼睛肿起来了,哭成这样,因为没有妈妈,她在难过。
初雪堂也没有女主人,如果有这么一天,川芎觉得,自己也会为了没有见到妈妈而这样难过。
只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