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的邮件总是先扬后抑,重磅信息总在后面一封。
团子本想怀了小宝宝这种事她总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吧,果不其然,凤凰又来了一封,写到:“团子,姐现在后悔死了,以前生冷不忌,还舞刀弄棒,现在天天吃中药,卧床不能下床我妈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医生说我胎不稳┭┮﹏┭┮,川乌整天自说自话,我觉得他快疯掉了。”
“……”团子愣了好久,急的团团转。
凤凰从小就习武,磕磕绊绊的,身上总有伤,现在怀着孩子,确实要稳妥一些。
团子多想现在就飞回去,跟着梅姨一起看管猴子般的凤凰。
凤凰本想着这封信是来诉苦的,却不想团子回了更厚一封,每个小处都细细叮嘱,劝她:“忍一时而已,你好大家都好,别任性。”
凤凰长叹一口气,回她:“我知道的,你放心。”
怀胎十月,一早分娩,十个月内团子都不能放心,她与凤凰通着信,后来她不方便碰电脑,就由川乌代笔,川乌总会在信的最后留下一点小小抱怨,说凤凰又偷吃冰棒了,或者又吃辣椒了,或者又偷偷擦口红涂胭脂。
团子好羡慕他们这样,每次都乐滋滋的回信,教育凤凰:“你要做个好妈妈。”
川乌就也乐滋滋的念给凤凰听,现在家里人都劝不住她,也只有远在克罗地亚的团子说的话,她还会顾忌一二。
效果有一些,川乌很感谢团子。
团子并未告诉他们有关隔壁那个男人的事情,她不想提,也不知道该怎么提。
她也没说要回国的事情,她曾笃定不回国的话语还绕在耳边。
回国是怕触景伤情,现在不回国,那个景也时时都在触着她的伤。
***
与凤凰的通信一直持续到她进产房前,她说:“团子,祝我好运。”
团子跑去圣堂为她祈福,主啊,请保佑我的朋友与她的孩子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唱诗班的歌声降下福祉与世人,团子单手画十,虔诚祈祷。
可在那之后,电脑的另一端久久都没有回信,团子终于坐不住了,整整十个月,她都在忐忑焦急中度过,她常做梦,梦见自己一身血的脸忽然变成了凤凰。
半夜吓醒,她就再也睡不着,捂着肚子缩成一团,那日所承受的痛,仿佛一直没有好过。
团子打电话回国,咬着手指等待有人接电话,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知道。
凤凰的电话没人接,她转而打给川乌,是夜,她听见川乌悲痛的声音,他伤心的说不出话来,让团子一阵发颤。
然后,是另外一个声音接起电话,他说:“喂,哪位?”
团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声音,童年时的他,蹲下来给她用粉笔画了一双白鞋。
她心乱如麻,她有太久没想起过他。
时光流逝,她仍不能原谅和释怀。
长久的静默,让川芎知道了什么,他问:“团子?”
他的声音里没有了怨气,与那天被白狐从密室里放出来时不同了。
团子慌乱的挂断电话,跑去敲隔壁的门,盛赞开门,看见团子站在外面,问他:“毛毛呢?毛毛是不是也活着?”
话音刚落,眼泪就掉下来。
她问他:“我的毛毛呢?”
盛赞张臂将她抱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团子在他怀中呜呜的哭,他那时走得匆忙,不知她会伤心到何种地步,今天,他知道了。
如果毛毛还活着,你会不会原谅我?
他一下下轻抚她的后背:“团子,别哭。”
***
那么巧,第二天就是考试日,经过了最后的考试,团子完成了学业,导师为她开航,她拿到证书,当天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临走前,她那调皮的导师还指着盛赞问:“他跟你一起回去吗?那青蘅怎么办?”
连导师都知道青蘅的名字了。
盛赞并未怒,给导师一个拥抱,在她耳边低语:“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
团子并未听见,她着急的看着手表,生怕错过她回家的班机。
导师终于停止玩笑,与他说:“我知道你,你是木兰的灵魂。”
盛赞浑身一颤,神色肃穆。
导师夸他脚踝上的纹身:“很漂亮。”
他用中文说:“她也是我的灵魂。”
远处,团子不知这男人与她的导师能有什么好聊,大吼:“快点!”
狗狗跟着叫嚣:“汪汪!”
盛赞低骂:“走狗!”
飞机起飞,青蘅并未来送行,他与盛赞通过电话,所说的无非是你要是敢再欺负她老子杀了你之类的话。
三千港盛爷也有被人威胁的一天呢。
盛赞不怒反笑,“你好娘。”
青蘅听不懂,气的跳脚。
他被他那鬼见愁的哥哥拎到了国外公干,实在是不敢飞回来送团子。
他也给团子打了电话,告别时他说:“如果不开心,就回来吧。”
回来克罗地亚,有我的地方就能护你周全。
但团子不再相信谁能一手护她一世,她已经吃过一回苦头。
她只对青蘅说:“记得有空回国来玩,我做你的向导。”
***
他们的关系完美的维持在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团子不可能爱上他,他对团子不强求。
有人很满意,上机时嘴角一直牵着笑。
头等舱的位置很大,睡梦中,有人给团子盖上一张毛毯。
她动了动,想掀开,却听他在耳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