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媳妇儿?既是他的媳妇,自然要他说了算。
张烟才不怕洛凌渊冷脸,又不会掉块肉,眼睛一斜,凉凉道:“怕是不成啊,洛叔。燕亲王都点头了,俩家庚帖也换过了,日子也定了,反悔不成哦。”
闻言,洛凌渊沉眼看了片刻,将小姑娘幸灾乐祸摸样儿尽收眼底,之后忽的往后一靠,恢复慵懒姿态,眼神晦涩不明,缓缓说道:
“我正养着病,最忌长途跋涉,自是回不得京都。”没了新郎的婚礼算哪门子的婚礼,至于桑家小姐的脸面,呵呵……洛凌渊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
这么无赖!张烟便觉得这人很有渣儿的潜质,好赖人家喜欢他呀,要不要这么狠?“你没有兄弟吗?再不济,公鸡总是不缺的。”
想拜堂还能找不来对象么?除了洞房,余下节目总能找人顶上来的。
真是没见识!张烟心里头狠狠对他竖起中指——鄙视你啊有木有!
洛凌渊听得脸色愈发黑沉,这都什么玩意儿?尤其小姑娘还仰着脸一副“你笨死了!”的表情,很是得意模样儿,就觉得张之清不靠谱,明明一个漂亮娇贵的小姑娘,怎的净学些不着调的东西,他这当爹的也不管管。不满之下,心里头打定主意,往后要把小姑娘看的紧些,可不能叫她爹给教坏了。
可怜的张姑娘在逞一时之快后,很不幸的叫心思深沉的世子爷给记上一笔,在往后的日子里,张烟捶胸顿足,后悔不迭,却也奈何不得!
至于,京都里头那桩婚事,洛世子眉角微凝,瞬间又恢复淡然,只淡淡交待,给了承诺:“你不用管那些有的没的,只记得乖乖的,待你长大,成亲之日,必会教你着正红喜服就是。”
提及京中烦心事儿,洛世子没个耐心等小姑娘点头。反正,他心中已有决断,此时亮明询问,不过走个形式,好教小姑娘心中有数,逃避不得。至于,未来如何,有他操心就好。
而小姑娘情不情愿,呵呵——一辈子很长,既已认定,且慢慢缠磨就是。左右小姑娘年纪还小,虽早慧非常,心思灵动,可男女之事……他羽翼之下,她能看到的只他一人,他并不担心。
低头瞧着小姑娘犹带婴儿肥的粉嫩脸颊,洛凌渊眼眸微动,手指轻轻拂过,不管小姑娘瘪嘴别扭,眼底暖意涌动。有这么个小人儿闯入他视线中,叫他负担记挂,已是出乎意料。其他不相干的人,他可没那闲心牵扯,好于不好,又与他何干?
我真是好稀罕哦!
张烟默默吐槽,脸蛋儿蓦的撇到一边儿,避开洛凌渊的袭脸,“去问我爹吧!”
洛凌渊轻笑,“自然要向你爹提亲,等你大些再说,你别急。”
张烟脖子一噎,却是闭紧嘴巴,再不多言。
她怕她忍不住会报一段‘三字经’同洛凌渊交流一番,那样太不美观了。
所以,她忍——
这年头,嫁人什么的得老爹老娘点头,他说破天去,也得看老爹的意思,张烟很是放心的将决定权交给父母,最疼她的就是他们了,无论如何总不会害她就是。
至于桑家同燕亲王府的亲事,她更是不在乎,与她无关不是。你说洛世子刚刚允诺,呵呵……诺言,就是用来毁掉的好么!
打从前世到如今,张烟信奉的一条真理便是:男人话算数,母猪能上树。
能教人相信的从来不是花言巧语,做了多少才重要。
大不了她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还能闯入她家后宅不成?躲人的法子多得是,端看人有没有这个想头。
因着这个,张烟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将刚刚洛世子一番诚心言语忘了个差不离儿。
她这辈子是享受来着,才不要理会那些个爱来恨去的糟心事儿呢!虐心的玩意儿一律滚远!
但是,嘿嘿,八卦什么的,张姑娘还是很喜欢的。就好比,就要被硬上弓的洛世子哟!
这桩亲事的缘由,没事闲聊的时候柳氏透了个彻底,听完之后,张烟的感慨就只有一个字“!”,彪悍狠的姐们不需要解释。
桑家小姐瞧着病弱佳人一个,却是个心狠果断的,对自己也狠得下心,为了心中多念,应是断了自己所有后路,只一心要入燕亲王府。
桑大人也愁得很,眼瞅着闺女大了,本就身子不好,因着心仪世子被人指指点点,平日里连最爱的诗会什么的都不愿去了,愈发郁郁寡欢,更重要的是,桑小姐不嫁,底下的妹妹们就不好说亲了,一个不成,就拖累一串儿,桑府后院里怨气直冒腾,桑夫人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
桑大人无奈之下,真如柳氏所说,舍下老脸跑进宫抱着皇帝大腿哭求去了,也是碰巧,叫贵妃娘娘碰个正着,贵妃娘娘最爱个才子佳人的戏码,一听之下,便觉得桑家小姐活妥妥话本里头的痴情女子,感动的很,便在一旁敲边鼓,嚷着要皇帝成全一对有情人儿。
女方又不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对他没什么隐患,皇帝很乐意成全一对小年青,便将燕亲王叫进宫,稍加暗示,之后很能领会领导意图的燕亲王第二日便接了桑家庚帖,乐呵呵的同新鲜出炉的亲家畅饮庆祝去了。
当然,至于洛世子是否愿意,却是没人理睬,哦!人家闺女上赶子要跟你,还长得很过得去,白得一美人儿你都不乐意,你很拽么?更别说俩家换庚帖的时候,洛世子远在兖州,人养着病呢还,拍马也赶不及回去阻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