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喜烛扑扑闪闪的未曾灭掉,外头天光已是微微亮堂。桃子端着脸盆在房门口渡步,顾忌着新姑爷威严,到底不敢打扰,看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今儿还得敬茶呢!可屋子里到现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显见主子们都没起身的打算,为主子担忧的桃子心急的不得了。进门头一天就出了纰漏,叫旁人等着,却是一不小心就弄出个跋扈的名声,于她家主子是大大的不利呢!
低头沉思片刻,桃子猛地抬起头,测身一把将手中物什塞进一旁立着的墨竹手中,她自己整了整衣衫,一幅就要英勇就义的模样,大步迈上前,往门口站定,深吸口气,一脸壮烈的扬声喊道:“主子,时辰不早了,该起身了。”
与她满脸壮烈不同的是,一声高叫语落,她立时脚底生风一般的窜了个没影儿,浑身惊慌的动作,明明白白透出这丫头怕死怕的要命呢!
外头站立的丫头小厮俱都一脸怔怔然,墨竹她们还好些,早晓得桃子是个什么货,那边儿原先侍候洛凌渊的小厮却是张大嘴巴,一脸的惊愕,这等‘活泼到大胆’的丫头,孤陋寡闻的他们是真没见过呀!
这几个小厮是一大早从外院赶过来的,原本成了亲,给世子爷打点什么的按理不该他们过问了,可又不知晓世子爷心意,只得硬着头皮来瞧瞧情况,只盼着新夫人给出个章程,他们这些半大小子确实不好出入内院。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几个就有些傻眼,由仆观主,便叫一群小子心中生出很是不妙的感觉啊!
外头相互瞪眼比谁眼珠大的时候,屋子里却是渐渐有了声响,张烟有自己的生物钟,平常这个时候,她早就起来练个瑜伽什么的,可今儿浑身酸痛,她微微挪动了一下就觉得自己整儿个人都不好了,再低头一瞧压在自己小细腿儿上的那么粗壮的大毛腿,她真是手指头痒痒,忍不住想掐一把来着。
这是在裹粽子吗?给她包上一层皮儿,还有这男人给她留了个脖子,不耽搁她喘气儿。
正在纠结着起还是不起的问题,外头桃子那一嗓子洪亮的传来进来,反射性的张烟嘴角一抽,心中无奈的很,真是——好生丢脸啊!她家这个丫头就是来给她刷负值的吧!心中悲催的张烟第无数次的想到。
话音刚落,张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如今不止她一人了,吞了口口水,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霍然对上一双清醒无比的黑眸,张烟心头忽的一跳,随即眨了眨眼,竟是无端的紧张起来,话说昨儿夜里她都没有这种情绪呢!真是太奇怪了好么!
可确实如那个中二丫头所言,时辰不早了,总不能叫公婆等她吧!她脸可是没那么肿大的。沉默了一会儿,张烟裹在被子底下的小身子蠕动了下,仰着小脖子,同洛凌渊对视,娇声娇气儿的商量道:
“那个……咱们起吧!今儿得敬茶,不好叫长辈等的。”
话到嘴边儿,张烟难得的犯了磕巴,竟是不晓得怎么称呼枕边人?只好略过去,先说正题。
洛凌渊大掌一伸,连人带被给搂到怀里,蒲扇似的大掌很不老实黏在张烟身上,没个消停。张烟身子左右扭了扭,瞧着躲不过去了,索性双手一摊——您随意吧!反正大家都这么熟了不是!
本以为男人不过是过过手瘾,可瞧着那大山似的身子一下子翻过来压住她时,张烟悲愤了,这要真来这么一遭,外带那桃子一嗓子,她为数不多的脸面就要丢尽了好么!
男人上下其手,自得其乐。张烟却气冲胆子,伸出一双白生生鲜嫩嫩的白玉般的手臂,灵巧的一抬手,掐着男人脸颊往两边儿扯,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嘟囔道:
“要敬茶要敬茶要敬茶啊,你懂不懂?我巴结我婆婆还来不及,你竟然还捣乱,成心的吧,嗯?”
王妃婆婆,那就是她的顶头上司好不好,往后在后宅一亩三分地儿得抱着这条大腿好过活儿呀!
敬茶就是两人搞好关系的第一条门槛儿好么!虽然未成亲前,她同那位婆婆私下里见过一面,彼此感觉都挺好,呃,确切的说,是王妃婆婆对着她泪眼感慨,再友好不过了,那满脸喜极而泣的表情,只叫张烟打了个寒战。后来从王妃娘娘只言片语中才知晓,这位这位夫人原本以为自己儿子性向不大正常,如今愿意娶媳妇儿那真是意外之喜啊有木有!就是让她当菩萨供着,她都乐意呢——给她声孙子的都是大好人呀大好人!
张烟听得囧囧有神,越也不愿意破坏这大好局面。不管王妃娘娘思路怎样歪楼,只要能让她们关系友好,这么点儿无伤大雅的善意的隐瞒就可以忽略了是吧,哈哈~~
心中万千思绪到底不过转瞬之间,眼瞧着张烟张牙舞爪,死不配合,没能满足的洛凌渊恨恨的给了张烟一口,心中到底知晓时辰不好耽搁,这才在张烟呲牙咧嘴又还了他几爪子的血印子,给胸口添了份儿颜色的映衬下,缓缓起身,眼中带着一抹深深笑意,消消停停的穿衣下床去了。
张烟在后头忿忿的咬着被角,只觉得武力值什么的真是太重要了好么,跟这个野蛮人一块儿,她都要后悔死了从前没多学样武艺,反攻什么的真特么的是件好遥远的事情啊!
洛凌渊自顾套了件衣裳,叫了丫头们进来,服侍着张烟穿衣。二人洗漱完毕,那厢桌上已是摆了满满的吃食,熟悉香味儿叫张烟眉眼间带着笑意。她出嫁最得意的就是把得用的厨娘给打包过来,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