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昌侯府沉寂下来没几天,众人眼神刚移到别处,馨月县主的拜帖便送到了燕王妃手中。
燕王妃瞧了瞧手中的拜帖,抬头望了眼一脸欢喜的嚼吧点心的儿媳妇儿,立时露出一抹笑靥,随手合上帖子 ,放在一旁的桌案上,眉眼柔和的望着啃得很是嗨皮的张烟,笑的宠溺:
“慢点儿吃,专门教厨娘给你做的,厨房里热的还有,不急啊!”
那话音儿,听着就跟哄小孩儿似的,听得侍立一旁的杨嬷嬷微微侧目,瞅着一嘴儿碎渣儿的世子妃,心里更是凛然三分。这位世子妃瞧着软软糯糯的,一副单纯模样儿,可她却是不敢小觑,不过几月功夫,竟是将王妃哄得恨不得把她宠进心尖儿上,便是嫡嫡亲的小姐也不过如此了。原先刚进门便推拒了王妃想要放手的庶务,只任事不管的围着世子爷打转儿,招呼着吃吃喝喝的玩意儿,瞅着什么新鲜玩意儿都给王妃送一份儿,哦,还有芝兰小姐那儿。世子妃也是不会忘得。
就这么着,一点一滴的,王妃念叨世子妃的次数愈发多了,每每提到,便止不住一脸的笑。就连世子妃有了孕事好几月,都没张口给世子安排通房,外头生了心思的人家上门或轻或重的拿话试探,王妃都给囫囵过去,绝口不提给世子纳侧的事儿,真真是——便是她这经年的世仆,也不得不道一声:世子妃着实好运
起码,这夫妻恩爱,外带婆媳和睦,话虽简单,却不是每个女子都能做到的。只这一点,不管巧合或是有心,她对世子妃俱都恭敬再恭敬。
杨嬷嬷正兀自出神时,那厢原是给王妃婆婆请安,却最终被桌上点心勾起馋虫的张烟咽下了最后一口点心,接过桃子递来的温水,润了润喉咙,再拿帕子抹了抹嘴角,把吃货的痕迹处理干净,然后眉眼笑眯眯的,扬起一抹甜腻亲近的笑容,道:
“娘,我吃饱了。您这儿厨娘的手艺真真好。”瞧着燕王妃眼角的笑纹,含笑看过来的慈爱眼神儿,饶是张烟这般的脸皮,也hold不住的泛起红晕,羞愧的垂下眼帘,手指头缠着帕子,不好意思的勾起一抹弧度,道:“这段日子胃口本就不大好,总觉得闷闷的,吃什么也不香。也不知怎的,到了您这儿,瞧着您这儿的点心,肚子就忍不住咕咕叫,一下没忍住,把您的份儿也给吃没了,娘可别笑话我哦!”
“不笑话,不笑话——呵呵!”燕王妃笑呵呵的,瞅着小媳妇儿愈发发红的脸颊,生怕把张烟给羞着,连忙道:
“能吃是福,更何况你现在肚子里还揣了俩,一人要吃三人的份儿,这点儿不算多的,不算多。”
说罢,笑盈盈的将视线移至张烟的肚子,那股子热乎劲儿叫张烟觉得肚皮滚烫,不自在的挪了挪姿势。哪怕已经习惯了王妃婆婆的热情,张烟还是觉得自个儿有些承受不来,自打安太医嗷那么一嗓子,她的肚子就成了稀罕物儿,路过的都得瞟个几眼,燕王爷若不是碍着公媳大防,眼神飘忽不止一回了都,是以,她现在也算是练出来了,只是——呵呵,王妃婆婆太热情了有木有!
“嗯,嗯,娘说得是。”张烟连连点头,深觉王妃婆婆说的有理。话说其实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因着怀了双胎,顺产必定艰难。若是胎儿过大,怕是危险系数更高。因此,于吃食一上,她格外用心,除了日常的活动外,饭量什么的都是定好的,不会少,但也绝对不会多。
这可着实熬的她难受死了。
孕吐那一阵子过去后,张烟变得能吃的很,可是为着肚子里俩崽子,应是忍着。弄的洛凌渊瞧着张烟对着食物的哀怨眼神儿,都是疑惑不解,待问清原委,却是啼笑皆非,还专门叫了厨房挑着小媳妇儿爱吃的那几样儿做了呈上来。可是,张烟愣是看着咽口水,却是不怎么动筷。
这番克制模样儿,可是惊着世子大人,颦眉沉默片刻,却是一声不吭裹了衣裳出门,大晚上的敲开安太医家的大门,逮着骂骂咧咧的安老太医,翻来覆去的问了半宿,直到安太医眼皮打架,脑袋嗡嗡响,一个问题回答了二十三遍之后,实在隐忍不住,悲愤的揣根扫帚将洛凌渊赶出门外,自个儿被子往脑袋上一蒙,默默的将洛凌渊家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得了安太医准信儿的洛凌渊,心中对小媳妇儿怜惜不已。平日里更是再宠上许多,就连张烟呕的难受,对着洛凌渊拧耳朵,扯脸颊,说是要找俩小坏蛋儿的老子为自个儿报仇,洛凌渊都好脾气的任张烟揪扯出气儿。这样任人为所欲为的一副表情,倒是把张烟弄的没了脾气儿。
掰着手指头,一天天算着,张泪,这种倒霉催儿的日子还得好几个月呢,真是没盼头了有木有,呜呜~~
瞧着张烟露出的委屈模样儿,瘪着嘴儿瞧着桌上盘子里零星剩余的几块点心,一脸怨念的表情,燕王妃心里觉得好玩儿,又想到她那黑脸儿子,自打小儿媳 怀了身子后办的那些个傻事儿,浓浓笑意自心底溢出,不由得弯了嘴角。她这辈子最顺心的日子,除了出阁前,就是儿子成亲后。尤其是,烟儿怀了身子后,她一天比一天笑的多。
便是因着这个,她也愿意对小儿媳再疼宠些,心中思量着,燕王妃更添几分慈爱,温声笑道:
“好孩子,咱们女子怀着身孕本就不易,更别说双胎,怕是更艰难些。产子本就是往鬼门关走一遭,双胎尤其不易,若是孩子个头大些,生产便又会艰难几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