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海东麟的帮倒忙,潮生很快就收拾了一箱子出来,里面有他常用的衣物、书籍,还有一些必需品,其他不是急用的他就留在了房间里。
海东麟看着房间里留下来的东西说:“我再找两个人过来都搬走吧。”
“不用了,就放在这吧,这房子我也不退。”
海东麟思索着他这话,发现大有把这里当娘家的意思。
难道他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为什么?”他问道。
废话,怕万一出了什么事还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呗。
潮生在心里想着,却没把话说出来,他和海东麟刚刚确认了心意,这段感情对他来说得来不易,他不想在这种时候说些伤感情的话。
感受到他的犹豫,海东麟觉得他们有必要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从两人发生关系到现在,他们几乎都在忙着用禸、体来感受对方炙热的情感,根本没有倾诉的时间。潮生心里明显带着不安,他不想让这成为将来的隐患。
他冲潮生伸出手,“过来。”
“干嘛……”气氛不像刚才那么融洽自然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过来,潮生。”海东麟又重复了一遍。
知道这人不好惹,潮生走了过去。海东麟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搂着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潮生的头顶响起了海东麟的话:“你在烦恼什么,能告诉我吗?”
烦恼?不不,那不是烦恼,只是因为这段感情的过程太曲折,充满了不安定因素,导致他现在依然感觉是在梦中,虽然甜蜜得快要将人溺死,却害怕在睁眼的一瞬间梦碎。这是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潮生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海东麟,我也说不清楚……总觉得、总觉得……”
海东麟能大概揣测到他的一些想法,连四年的感情都可以这么轻易地被击败,何况是两个除了性别各方面都没有相同点的人,在理智回来之后,青年理所当然地感到了彷徨不安。
倒是自己疏忽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吗?”
潮生先是摇摇头,后来突然想起什么又点了点头,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不是为了那、那个吗……”
海东麟哑口无言,看来他得赶紧拯救一下自己在对方心里的银魔形象了。
“潮生,”他叹了口气说,“那个房子,除了宋珏,我没让任何人进去过。我不喜欢别人侵入我的领地,更不喜欢分享,但我想让你和我住在一起,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潮生摇头,“我不明白,海东麟,我没你那么聪明,你把话说清楚点。”
“笨,”海东麟用粗糙的指腹附魔着他光润的唇说,“非得我去买个戒指跪下来向你求婚吗?”
“求求求求、求婚!”
潮生结巴得越发厉害了,嘴巴张得都能吞下一个鸡蛋了。求婚?两个男人?这是多么荒谬的事!
“你都是我海家的人了,自然要跟我回家住。”说着还在潮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潮生的脑子从刚才开始就嗡嗡,像被棒槌不停地敲打着。他和海东麟互相喜欢,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可是他完全没想到在对方心里,他们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
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
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可是为什么听上去不但不是难以接受的,反而让他心里有一种从轻飘飘的云彩上突然着了地的感觉?
一想到他会和这个男人同宿同眠、每天早晨醒来都看见对方惺忪的睡颜、挨在一起吃饭、窝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聊天,甚至就这样相伴到老,他的心里就是一阵电流涌过,激得他鼻头都发酸。
自从和这个男人认识以来,自己的眼泪就多了起来,几乎要把这二十七年的份一起流光,真是越来越不像个爷们了。
潮生用双手捂住了脸,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丢脸的样子,但轻轻的哽咽声还是出卖了他。
海东麟轻拍着他的背,拿开他的手,吻着他湿润的眼角,“所以海夫人,跟为夫回家吧……”
潮生微微地点了点头,抹着眼泪推了他一下,“夫你、大爷……”
就是他了,就这样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吧,无论前方有多少险阻,只要身边有他相伴,一切的困难都变得无所谓了……
海东麟的老谋深算终于彻底打动了潮生,让他心肝心愿地被他拐回家,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海夫人”。
潮生的情绪稳定下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接近傍晚了,临走时他又收拾了一个背包出来,和海东麟两个人走出了寝室门。看门的大爷看他们大包小包的样子不免问道:“江老师,你干吗去啊?”
潮生回道:“曹大爷,我打算搬出去住了,不过房子留着,课多的时候还能在宿舍睡个午觉。”
曹大爷会意,不过两只眼睛一直盯着海东麟看,活到七十岁的人了,眼神特别毒,一看这男人就不寻常,至少和江老师这样老实本分的绝对不是一路人,于是好奇地问道:“这位先生是谁啊?从来没见过啊?”
海东麟怕潮生尴尬,便先接了话,打算用亲戚身份搪塞过去:“我是他的……”
“家人。”
话说到一半却被潮生抢了白,他震惊地转过头去看对方,看见了潮生温柔的笑容,眼神中闪着坚毅的光,像这个季节清晨的阳光,照得人心暖洋洋的,足以驱散所有的阴霾。
“对,家人。”
海东麟不着痕迹地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