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玫“哦”了一声,顿时情绪一落千丈:“不早说,这不是.....引诱良家妇女嘛。”
徐航心想:到底谁勾引谁啊。徐航补充道:“维族小伙子,年轻时长得帅,皮肤白,一身腱子肉,一过40岁,一个个谢顶,驼背,皮肤黑,油腻,一两个月不洗澡,气味熏死人。”
杜玫吓了一跳:“那就算了。”
徐航点头表示嘉许:“这就对了,不能光看个头和肌肉,肱二头肌有屁用啊,只能用来炖酱牛肉。好钢要用在刀口上,重要的是尺寸,坚硬程度,持久性......我的才是真正的好货......”
杜玫翻了个白眼。
旅馆门口停着两辆吉普,张子淳他们跟阿地里上了前面一辆,另外几个上后面一辆尾随。张子淳特意叮咛阿地里说:“先不忙去你家,我朋友们第一次来和田,我们先沿着河岸走走。”
吉普车沿着河岸走了半个多小时,一共开了二十几里路,杜玫和徐航看着窗外,只见干涸的河床十分宽阔,只能勉强望见对岸的树木,河床不像河床,倒像采石场,一座座的卵石堆高达数米,石堆间四处散落着大型挖土机。河床被挖成了一个又一个大坑,坑底又是水又是冰屑。挖土机用反铲挖起一勺石头,转个身,开到一边,“哗”的一倒,一大群人围上去,又是刨又是捡,挖土机又在旁边再舀一勺,“嘟嘟嘟”开到另一个地方,“哗”的一倒,另一群人围上去,开始捡。沿着玉河,都是这样的卵石堆、大水坑、红色黄色的大型反铲式挖掘机,还有.......乌压压的人群。
杜玫目瞪口呆:“天啊,和田玉居然是这么捡出来的?”
张子淳坐在副驾座上,当下回过身来,点点头:“籽料就是这么捡出来的。这一段河道大约有100多公里,据说现在大概有2000多台挖掘机,20多万人昼夜不停的在这里翻河床。”
杜玫皱起了眉头:“这么在捡,会不会有漏掉的,会不会把已经翻过的又捡一遍,重复劳动。”
张子淳一笑:“当然有漏掉的,拒统计,玉龙喀什河的每一立方米石子里约能出20克优质白玉,目前的市场价,大概可以卖到10万以上。20克和田玉籽料,就比你大拇指大一点点长一点点,怎么可能有没漏掉的,所以大家这边翻完了再翻那边,翻来翻去的捡。今年捡完了,等明年山洪暴发,水把山上的矿石冲下来,大家重头再来过。”
“这么一年一年筛米似的捡,岂不是被漏掉的越来越少。”杜玫嘀咕。
“是啊,所以籽料越来越难得。”张子淳也皱起了眉头,“这些挖河床的投机商,一投资就是几百万,买了挖掘机,雇了人,半个月一个月一无所获的很多。”
“那是什么?”徐航指着窗外问。只见河床被挖开一条又长又深的坑,露出抗下的河水,一条船在水上作业。
“这是挖泥船,能挖到水下十几米。但是使用挖泥船要先用挖掘机挖出河道,运行的时候,发电油耗非常厉害,所以成本更高。但是有没有产出,会产出什么,却没人能知道,所以风险更大。”张子淳说。
杜玫叹息:“科技的发展,挖掘能力的提高,真要把这条河千百年的积攒都淘尽了。”
“不是千百年,是亿万年。玉石是不可再生资源,玉石风化,从山体上脱落,被洪水冲下,在撞击中磨去棱角,浸染颜色,形成籽料,要几千万年。中国人从5000年前起,就开始在这条河床上捡玉了。但是现在的挖掘开采速度,一年超过了过去5000年的总和。”张子淳说:“十年前,还有很多捡玉人在洪山退了之后,沿着河岸捡籽料的。现在这种散户也有,但是概率太低了,一个月都不见得能捡到一块玉石。现在都是这样的商业机械挖掘,雇人筛选。风险是投资商的,工人工资非常微薄。”
“工人工资大概多少?”杜玫问。
“5年前是每天一元,现在肯定也涨了。一年几千元钱吧。和田这一带,普遍收入是非常低的,平均人均收入只有几百元一年,所以几千元一年的收入算高了。”
杜玫震惊:一元一天,或者十元一天的强体力劳动,而且还是站在既冷又潮湿的卵石堆里,四处是挖掘机搅动的尘埃。
徐航开口道:“玉石那么小,有没有雇工捡到了私藏的?”
“当然有,所以他们下工离开前都要搜身。”张子淳回答道,同时看看阿地里。
阿地里点头补充道:“大一点的我们都会搜出来,很小的,比如蚕豆大的,他们含在嘴里,我们也睁只眼闭只眼算了。这活很辛苦,收入又低,大家都理解.....”
车沿着玉龙喀什河河岸开了一长段后,重返市区,最终在一个围墙又高又厚的大院前停下了,里面的人把铁门打开,两辆车驶了进去。院子里是一幢巨大的三层楼的大房子。
房子的主人,阿地里的爸爸迎了出来,跟徐航握手寒暄。阿地里爸爸汉语不是很流利,磕磕绊绊的,勉强能听懂。
杜玫在阿地里家见到了比和玉会所地下库房更多的石头,阿地里家的三层楼里,全部都是和田玉籽料,小如雀卵,大如磨盘。当天剩下的时间,张子淳在不断的挑选,议价。阿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