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儿很乖,见她俩的手握在一起,用长长的舌头舔她们的手,意思是:你们是好姐妹,我也算一个。
两人松开手,都抚摸着灰儿的头,似有千言万语,灰儿感动得掉泪了。灰儿有灵性。
……
“后来,玲儿没经过父母哥哥及嫂子的同意,在城里卖了枣当路费,去了沿海一带的经济开发区。我们都没有手机,有手机也消费不起,好长一段时间失去联系,我站在望海岭,一面练歌,一面等待着,等待着她的消息。”蝴蝶成了泪人。
灰儿两前蹄扣在她的手上,仰着头,看着蝴蝶的脸。
“后来,她找了一份办公室文员的差事,月工资五千元,买了两块手机,给我寄来一块。”蝴蝶从腰傀里掏出手机,诺基亚:“她每月都在那边给充费,保持畅通,给我讲公司里的情况,讲公司里的男老板很看重她,说那是一家投资公司。”蝴蝶说,她抚摸着灰儿。
“后来呢?”张博问。他开始担心玲儿。
“他在那家公司干了一年多,有一天她突然回来了,是在一天夜里,是一个立冬后的腊月天,数九寒天,还下着雪,冷啊!”蝴蝶好象身置在冰天雪地中。
……
“呯,呯,呯!”急速的敲门声。
“谁呀?”蝴拉开灯,在闺房里披上大衣,拖着鞋走了出来。
“是我,蝴蝶,我是玲儿。”门外玲儿颤着音回答。
蝴蝶赶紧打开大门,大门站着一个雪人儿,是玲儿:“快家来。”
“我冷…”玲儿穿得很单薄,蝴蝶急忙把身上的大衣脱下给玲儿披上,关了门,拥抱着她进了自己的小闺房。
灯光下,玲儿的嘴唇发青。蝴蝶急忙把她脱了衣服,推进温暖的被窝。然后就去了厨房。一会儿,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玲儿,姜汤面。快喝下,喝下去就不发颤了。”蝴蝶将玲儿拉起,披上衣服,端着碗,狼吞虎咽,烫的嘴唏哈唏哈的,一句话也没时间说,旁若无人,她那饥饿的状态,就象三无没吃饭。一大海碗面一点没剩。蝴蝶很心酸。我的好姐妹呀!
蝴蝶收拾了碗筷,放在桌上,脱了衣服,钻进一个被窝。
“蝴蝶,我上当了。”玲儿说。她。惊恐,愤恨,无奈,流泪。
“怎么回事?”蝴蝶和玲儿脸对着脸,看到她的神情很担心。
“我在那家公司做了一年,工作也挺好,工资也挺高。最近几个月。老板王安对我总表示爱,请我吃饭,请我旅游,请打台球,他说:玲儿,我很爱你。我说不行。我们那个地方很穷,我要赚钱买果树苗,建果园,建家园。他高兴的说:咱可以去投资,为了你。改变你那里一穷二白的面貌。我没办法没理由拒绝他,我们就在他的车里干了那事,有时在办公室里也做,现在,两个月没来例假。更不好的事随即出现,王安携巨款出国了,带了全家。国家把王安的公司给封了,很多客户我们都熟悉,追着我们员工讨债,我的卡,手机,全部被客户从宿舍抢走,还不让我们出来,要我们说出王安的下落,我们怎么能和道,后来,我偷偷租了一辆车,东躲西藏才回了家来,…我怎么就那么傻。”玲玲哭了,泪越过鼻樑,并合一处,流到枕上。
“别哭别哭,要坚强。”蝴蝶伸手搂住她,她还是呜呜的哭,发出了不敢大声哭的声音。
“那些存款的人到处抓我们,有些客户是黑道上的,我公司的小王,长得很标致,她接的那批单,在宿舍里,让六七个男人给强暴了,要是不还款,不说出王安的下落,每月来轮她一次。我怕及了,我不想看到小王那种惨状,寻机大着胆子,翻墙跑了出来。"玲儿很惊恐,很惊悸,快要漰溃。
“这几天别出去,等养足精神再回家。家里只有奶奶,爸爸妈妈联合建筑工人在城讨钱呢,真乱。”蝴蝶说。
“你給我想个办法,我现在怀孕了,下一步该怎么办,我肯定是怀孕了。”玲儿有很大的不安,复杂的情绪。
“怀孕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讲,只要没有妊娠反应。”蝴蝶说,好象是有办法。
“肚子大起来,再没有妊娠反应也是枉然。”玲儿哭音很重。
“没事,和大 娘大爷说好,找个好人家,嫁了,羊群没了羊群里找。”蝴蝶有了办法,这个不高明的主意。
“这样能行吗?″玲儿吃不准这事行不行,其实没有什么行不行,只是处理方法的事。
“难道打胎,打掉孩子,可这是条生命,无辜的生命。″蝴蝶很爱惜生命。
“也只能这样,走一步看一步,真不行就去黄泉路。孩子不能打。”玲儿笑了,好象找到解决问题的高招。
“睡吧,你需要休息。”蝶儿说,蝶儿很心痛。
玲儿翻个身,闭上眼睛,睡过去,一身的暖和。
蝴蝶也翻了身,关了灯,闭上眼睛睡过去。
三天后,玲儿一身鹅黄色羽绒服,打扮得十分精神,提了一个旅行包,揣了手机,由蝴蝶陪着,十分精神的走出蝴蝶家大门,拐弯向村后尾村方向走去,当然由蝴蝶陪着。
天上还落着雪,不把世界压垮,老天爷绝不罢休。
来到尾村后坡上家门前,玲儿和蝴蝶相看了一眼,蝴蝶点点头,那是鼓励。
李玲推开自家的门,最亲爱的灰儿跑上前来,上前站起来,后腿蹬地,前蹄趴着玲儿的手,玲儿伸出两手,接住灰儿两只湿漉漉的蹄子,亲了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