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儿静静的在张博的怀中躺了很久,但很久也不愿意离开,她拿起张博的手放在隆起的腹部,心里一阵阵幸福风吹过,就像吹过心里的山峦翩翩起舞,起舞给张博看。
张博也感到很幸福,心想着这个漂亮的小娇妻,温纯可爱,就像家里的宠物猫,给主人喂过肉吃一样的猫咪缠着人,令自己这个行将就木的老男人,老男人,浑身如山峦里的水儿流淌,流到苗儿的心里。
“哥,我变丑了么?”苗儿又问。
“你问过了,没有,别那么没信心。”张博鼓励她。
“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苗儿闭着眼睛说。
“我没有理由说你丑,没有资格说你丑。”张博说。
“你意思我还是丑。”苗儿不高兴。
“我没有…..。”张博说。
“别说话,我愿意你老,你越老越好,越老我就越放心,免得被老虎把你背走了。”苗儿打断张博的话。
“小心眼。”张博笑了。
“哥,你吃饭了没有?”苗儿问。
“吃饭就往回赶,一夜未睡好,打了一个盹,就起床了。”张博说:“想着你呢。”
“哦!”苗儿很幸福。
“房间里的娃娃。”张博指着苗儿隆起的腹部说。
“还有呢,不敢说吧!”苗儿翻身坐起,目不转睛的看着张博。
“是姐姐,死去的姐姐。”张博说。
“说的是真心话,这才是张博,真正的张博,真正的男子汉。”苗儿高兴的说。
“你是我妻子,我能不说真心话?”张博说:“想姐姐就是想姐姐。”
“还姐姐呢。都领证要生娃了。”苗儿纠正说。
“那就是想奶奶,可她不知道我已改了口。”张博说。
“咱现在就去西山陵园告诉她。”苗儿亲了张博,站起身来说。
“开哪辆车?”张博问。
“当然是桑塔纳。你那辆电轿车就放在院子里。”苗儿说。
“那就拾掇一下。”张博说。
“提咱俩的兜就行。”苗儿说:“我换件衣服。”
苗儿换了件衣服,二人提了兜。苗儿锁了办公室的门,挎着张博的胳膊朝楼下慢慢走。
离开医院,夫妻俩开车去汶县西山陵园苗青的墓亭。这一次,张博没有外在的大悲举止,反而有了一丝满意的苦笑。他走到亭前,点了点头。
“刘阳,真是我的兄弟,知道我的心意。”张博望着建起的亭子说。
苗儿没有答话。围着亭子转悠,被亭子的建筑风格所吸引。
六根水泥混凝土柱子,漆成了红色,柱子上,细细的花纹雕塑成凤凰,绕柱展翅。张博所撰写的柱联,都由小楷从上到下展开,颇有傲骨清风般的精神。
张博在观看那柱联,那第一柱还是原文未改:生在佛都一生慈善心。是的,当年。姐姐的锦心绣口,对自己来说,对自己的教导。一心向善,略带佛家意味,使自己在新中国的文化思想滋润中,成为一名医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可叹,姐姐,千簇槐花幽香卧陵园。这第二柱,弟弟张博还是写的你哟。你的思想,体现在你伟大的作品《卧佛图》上。是槐香,是历史。你做了一个烙印。
可不是么,画古汶水西流模样,姐姐哟,谁能有你这样的笔法。我题的这三柱啊,都是对你的不朽赞扬,所以,姐姐,我题第四柱,是我的愿望和思想,司马迁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司马迁所说的或重于泰山,就是对你的写照,于是,他对你的死,对你活着的事迹,非常感动,从数千年的时间空间里,携着他对你的赞语来祭拜你。姐姐,你负着一生的辛苦,把心酸的泪压在心底,笑着面对人生,对于人生人死,没有什么怨言怨语,去感悟生死轮回的甜蜜,…….,你没有死,躺在陵园也是歌舞,你也会看到圆圆的亮,与长天共诉着爱的美好。苏东坡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噢。……姐姐,我的文笔不好,写的词不达意,咱姐弟之间这种情是说不清楚的。只有留待于苗儿和我以后在去续说。……。
张博走进石碑,青石碑写着献给苗青的诗:一瘦催冬自身香,梨花雪花齐放光。月中桂树亦含羞,万里白云彩流芳。这首槐树赞写下了苗青的一生,碑的下面写着:张博、苗儿立。张博暗自赞叹刘阳的聪明,并没说立碑者与死者是什么关系。但,那颗跳动的心,却是似一根线紧紧的从阳间连向阴间。
他走出亭子,去看亭顶,仿古罩盖,琉璃瓦槽,六角悬钟,翠鸟登檐,鹤立亭峰,跃跃欲飞,亭的周围,六株插柳,尚待吐绿,他仰天长叹:姐姐,我唯一的亲人,你又鹤架西征了。
“哥哥,进来坐一下吧!”苗儿走进亭子,坐在供桌櫈旁喊道。
张博走进亭子,和苗儿坐在一旁,亭内十分凉爽,说:“我的姐姐,你的奶奶,也是我的奶奶,在这里不会被风吹日晒,不会被雨雪压身,我心安了。”
“我也会心安的。今天来,也算是她百天的祭日,给她磕个头吧!”张博起身,转身面对苗青肖像,认认真真叩了四个头。
苗儿没有磕头,起身转身对着苗青的肖像说:“奶奶,我献给你一首诗,这首诗你听过的,是你追悼会那天我背诵过,您也听过,别嫌俗叨,我也找不出更好的诗篇来表达我对您的爱,奶奶,你是人间四月天:”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