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离开的那一年,白玉?只有九岁,那时候的自己面对突发的这些变故,除了流泪,便也只有流泪。
如今回想起来,母亲的死绝对不单纯,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可是白玉?清楚的记得,母亲临别前吐的最后一口血,是黑色的。年幼的自己不懂,可是上一世,深宅大院里的争斗,她看的多了,若不是中毒,又怎么可能吐黑血呢?
还有自己那只活到两岁的哥哥,若不是母亲无意中提起,白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上面,居然还有一个亲生的哥哥。可是对于哥哥的死,母亲总是苦笑带过,记忆中提到哥哥,母亲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他没有这个福气留下来,怪不得别人。”
母亲温和从容,不喜计较,哪怕天大的事,她都一笑带过。可是临别时抓着自己手时说的那些话里,却带着深深的怨念,甚至在某个回忆的瞬间,白玉?都可以肯定,母亲离开的时候,眸底那些涌动的,她曾经看不懂的情绪,是恨,也就是说自己温和从容的母亲,是怀着恨意,离开这个世界的。
那么,那个人又是谁?又或者说那些人又是谁?白玉?深深的叹了口气,试图缓解一下那些压在胸口的纷繁情绪,只是有些东西,明明已经消散在岁月里了,却偏偏在某个瞬间,越来越清晰。
母亲临别前的话,断断续续的又一次在白玉?耳边回响,那时候的母亲紧紧的抓住白玉?的手,久久之后,才虚弱的开口:“?儿,娘亲之前给你的那枚不起眼的发簪,其实就是世人都在觊觎的,玉氏宝藏的钥匙,娘亲自你外婆手中接过这枚发簪的时候,你外婆就已经过世了。所以,这枚发簪到底藏着怎么样的秘密,娘亲福薄,这辈子也没研究明白。如今这个任务怕是要落到你身上了,记着你是玉氏的后人,肩上抗着的是振兴整个玉氏的重担。你若是担不起来,也要让你的下一代,勇敢的担起来。玉氏,本就不该被人小瞧了去。”
娘亲的话言犹在耳,可是上一世自己血淋淋的人生,还是跟娘亲最后交给自己的那把钥匙,脱不了关系,娘亲希望自己可以振兴玉氏,可最后呢,终究还是没逃过命运残忍的辗压。如今重活一世,她必须要抢占先机,利用宝藏,为玉氏在这片天下中,占上一席之地。
“小姐,奴婢已经将外面收拾好了,小姐可是现在出去晒太阳?”绿兮的话打断了白玉?的思绪,缓缓的收起情绪,白玉?懒懒的点了点头,看绿兮的意思是想让自己躲在屋子里息事宁人。
若是换作上一世,她白玉?可能会老老实实的守在屋子里不出来,可是这一世,怎么可能?那些欠了她的人,这一世,一个也别想逃。
绿兮见白玉?点头,眉头微微紧了下,却并未多说什么,上前一步扶住白玉?,见她双腿安全落地,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挽着她向外走去。
好在这次受伤只是胳膊的擦伤比较厉害,腿上不过就是点皮外伤,并不妨碍着走路,边上又有绿兮扶着,白玉?未见多痛苦的就来到外面,顺着绿兮给她铺的藤椅躺了下去。
“还是你贴心,知道我身子不好,铺了这么多层,还真挺柔软的呢。”白玉?温婉一笑,带着淡淡的从容,对于夸奖,她还不会吝啬,只要绿兮可以收为己用,她不介意天天对着她说好话。
“都是奴婢份内的事。”人果然都是喜欢听好话的,听了白玉?的话,绿兮带着几分不自然的扭捏,最后别扭的回了句,声音明显低了不少。
“你忠于我,我自然记得你的好。”白玉?扫了一眼绿兮的神态动作,面上却未起波澜,慢慢在仰在藤椅上,享受着阳光带给自己最真实的温暖,眼睛本能闭着,以至于绿兮最后那一抹复杂的情绪,她都没抓住。
“五妹妹当真会享受,知道这会子阳光暖和,便出来晒晒。”白玉?眼睛不过刚闭上一会,便听到小院门口响起一道温柔糯软的女声,白玉?心下阵阵叹气,不过就是想晒个太阳,这些人都不肯放过她,那么以后的日子,她白玉?又怎么舍得放过她们呢?
“长姐过来了,郎中说?儿身子底子本就不好,这次又摔的这样厉害,能捡回半条命已经不错了,如今自当是好好珍惜,比不得长姐,不过就是来我的小院转转,就一堆婢女婆子跟着,保护着。”白玉?缓缓睁开眼睛,侧着脑袋看着一身镶金紫华服的白玉瑾,言语中的讽刺毫不掩饰。
一进门就端着一脸笑意的白玉瑾,此时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虽然这次白玉?去长生观的事情,自己撇的其实已经够干净的了。可是到底还是插了话,如今听白玉?这样一说,心中自然带着几分恼怒。
不管怎么说,自己到底还是这安国公府的嫡长女,还是这些上不了台面庶女的姐姐,自己不过是好心来探望一下受伤的妹妹,居然被人这样讽刺。
想到这里,白玉瑾冲身边的白玉瑛使了使眼色,随后便一脸随和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襟,一脸笑意的看着躺在藤椅上的白玉?,眸底的情绪,复杂难解。
而得到白玉瑾暗示的白玉瑛忙上前一步,高昂着头,面上的不屑不加任何掩饰:“五妹妹这话说的怎么那么不中听呢,长姐好心来探望你,居然敢对着长姐冷嘲热讽的。长姐是这安国公府的嫡长女,出门带几个婢女婆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你以为谁都有长姐这样的好命吗?”
听了白玉瑛的话,白玉?面上温和一笑,甚至连